贺兰觿沉默了一下:“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那我们的相识就是一场错误,因为猎人不可能爱上猎物。”
“……”
“相爱也是一场错误,因为消耗了彼此太多的时间。”
“……”
“一句话,全是东灵捣的鬼。”
“……”
“现在,”祭司大人的嗓音依然动听,对未来充满了憧憬,“是纠正错误的最好时机。我救过你,你也救过我,恩义两清、互不相欠。那就……一起放手、奔向自由吧?你说呢?”
蓦然间,皮皮的眼睛红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贺兰觿,你想休妻?”
他毫不同情地看着她,喉咙咕隆了两下,克制住想说的话,道了句“晚安”,离开了。
接下来的三天,皮皮气得不跟贺兰觿讲话。一见他就翻白眼。贺兰觿倒也不计较,每天晚上照例来皮皮的睡舱探望。只敲一次门,如果开门,就进来说两句,例行公事的问候。如果不开门,就离开,第二天照样敲门。
如果在餐厅遇见,他会尽量与皮皮同桌。在一堆海员面前,皮皮不好翻脸,只得和他一起吃饭,但不主动说话,自顾自地吃完就走。
就这么僵持了七天,吃晚饭的时候,贺兰觿终于爆发了:“关皮皮,我是不是得罪你了?”
“没有。”
“你好像不愿意理我。”
“不是让我投奔自由吗?”
皮皮将脸凑到他面前,冷笑,“我现在就是自由散慢不爱理人的状态。”
“我也想自由,”贺兰觿半笑不笑,“可你身上还有我的魅珠哪。可以还给我吗?”
他伸出手,掌心向上,在皮皮眼前晃了晃。
“当然可以,”皮皮淡定地喝汤,“可惜我不是狐族,吐不出来也拉不出来……”
“噗——”
雪白的餐盘上多了一片嚼碎的花瓣。“咣当”一声,贺兰觿放下刀叉,“关皮皮,你故意恶心我是吧?”
祭司大人目光徒寒,语气阴森了。
皮皮的心里一阵发毛:“我只是告诉你魅珠的下落。”
隔着餐桌,他的目光继续审视她。皮皮低下头,掩饰自己忽然发红的脸。她还记得沙澜温泉的那一夜,为了逼出青阳的魅珠,贺兰觿背着自己连爬了三座山,在水中“努力”了半天才弄出来。
“需要帮你吗?”
贺兰觿拾起叉子慢悠悠地将两片花瓣塞入口中,脸微微一侧,“嗯?”
他的话音中有威胁的意味,皮皮将餐巾一放,胸一挺:“不需要。”
祭司大人的嘴角钩了钩:“不要紧张,皮皮。我对你只有好意。”
餐厅里除了他们,还有一个正在吃饭的船员,戴着耳机,好像在听重金属音乐,头晃来晃去,跟触了电一般。
尽管如此,贺兰觿还是压低了嗓门:“我每天来看你,只是想知道你还在不在船上。”
皮皮愣住:“什么意思?”
“这艘船,包括船长在内一共有二十一个船员。其中两个是沙澜族:船长和大副,剩下的全是人类,也就是一般的海员。”
虽然对狐族了解不多,皮皮知道狐族对人类毫不信任,办什么大事一般不会让人类知道,更不会让他们参与。所以她一直以为船上除了自己,其他的都是狐族。难怪船员之间气氛冷淡,无任何集体活动,大家各司其职,各忙各的,连吃饭的时间都是错开的。
“有什么不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