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管失败无数次的冯去疾早已放弃,并不打算管这次子,听天命。
在议论纷纷中,嬴修远面色不改,抬手指向冯劫身上的戎甲,声音铿锵有力回荡在大殿之内,砸在每位儒生心间。
“四塞忽闻狼烟起,问儒士,谁人敢去定风波?”
好一句反问,冯劫听闻不由得多看嬴修远两眼。
这首诗,道出武将心中所想。
若无他们前仆后继,征战四方,哪里来的太平。
怯弱迂腐之徒,每日知乎者也,锦衣玉食,反观军营诸位,可怜岸边无定骨,犹是春闺梦中人。
说得不少儒生挪开视线,不再看两人。
“不知冯二公子,本公子可否有资格,参加你那春夜宴。”
一首诗堵的冯功哑口无言,他悻悻点头不再吭声。
方才在背地里说人目不识丁时有多畅快,现在就有多狼狈。
扶苏安静站在一旁,眼神复杂,他的确想过嬴修远
会给他惊喜,但未免也太出乎意料,扪心自问让他在断断一盏茶的功夫作诗,还有点难度。
哪像那位,信手拈来。
思及此处不由得长叹口气,随后领着诸位前往春夜宴所在的后院。
不愧才子云集,此处种着松柏与翠竹,往来挂着数不尽的书画。
单凭眼前就已有四五位名家的落款。
“右丞相府好大的手笔。”
嬴修远的目光落在一幅山水图前,忍不住发声感慨。
只是几人还没有走到尽头,便遇见几名拦路虎。
冯功虽不在列,但那位拿着折扇的青衫男子却出现在那群人身后,一双桃花眼望向这边,带着些许笑意,显然是在幸灾乐祸。
“你方才那哪算诗?既是春夜宴,不如请七公子依春夜做首诗,也好教我等心服口服。”
为首之人名为萧琅,本是将门之子,生得副直肠子,平日里却不喜刀剑偏爱诗文,这般性子极好被拿捏。
只消一眼,嬴修远便看出这位是被推到前面的出头鸟。
原主自然无法做到出口成章,七步成诗。
但……
“春苑月裴回,竹堂侵夜开。”
他抬眼看着地面被月色留下的竹影,脱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