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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第1页)

△《藕湾全集》二十九卷(湖北巡抚采进本)

国朝张仁熙撰。仁熙有《雪堂墨品》,已著录。其诗凡初集十卷,二集十卷,馀九卷则文集也。初集作於前明,身经离乱,多悲苦之音,大旨宗尚北地、太仓、历下诸人,未脱摹仿之迹。其论诗,谓时弊虽深,慎勿相救,公安救历下,至於佻;竟陵救公安,陷於孱。其《与王昊庐论文书》,谓归太仆之文秀善而衷於宋氏之理,秀善则易柔,衷於宋氏则理信而诎於气。又谓琅琊、历下,与毗陵、归安,两家角立,毗陵、归安之流,几欲驾琅琊、历下而上之。然徒以其秀善婉媚,沓迤千里,白苇平畴者,又安能服琅琊诸君子,制作诸大篇哉?观其持论,可知其生平宗旨矣。

△《芝在堂集》十五卷(湖北巡抚采进本)

国朝刘醇骥撰。醇骥有《古本大学解》,已著录。是集凡诗六卷,杂文九卷。

其《自序》云:“奉嘉、隆间二三名人集,要去其袭迹,以近古为是,不能作宋、元下廉纤支折语。”又作《锺惺、谭元春传》,谓学王、李未至,袭风格,备铿锵,犹俟诸三馀,俭儒苦古帙浩繁,便援公安、竟陵,而以其窍鸣也。观其所论,可知其所宗法矣。

△《织斋集钞》八卷(山东巡抚采进本)

国朝李焕章撰。焕章字象先,号织斋,山东乐安人。前明诸生,后弃举子业,专肆力於诗文古词,所著有《龙湾集》、《无学堂集》、《老树村集》,凡百馀万言,后合诸集而刊削之,定为此本。其文跌宕排奡,气机颇壮,而**纵放,未免一泻无馀。至於明季忠烈诸臣,多为立传,其表微阐幽,亦可谓留意史学,然所载不能一一审核。如周遇吉妻《周夫人传》,载李自成攻宁武,遇吉数大败之,追战陷重围,马蹶,公拔佩刀自杀,夫人贯重铠陷阵,连斩贼骁将,及闻遇吉死,亦自杀云云。案《明史》遇吉巷战被执,为贼丛射而死,实非自杀。其妻刘氏素勇健,率妇女数十人据山巅公廨,登屋而射贼,贼不敢逼,纵火焚之,阖家尽死。亦与焕章所载陷阵及自杀事不合;且佚其姓,但称周夫人,盖草莽传闻之词,随笔纪录,未足据为定论也。

△《谢程山集》十八卷(江苏巡抚采进本)

国朝谢文洊撰。文洊有《学庸切己录》,已著录。是集,初只《日录》三卷,《讲易义》三卷,《书》三卷,乃其门人甘京、黄采所编,乾隆乙丑文洊元孙鸣谦又收合杂文遗稿,与新城涂登、陈道编为此本。甘京《序》称,其早习举子业,为诸生,年二十,学禅有所得,三十后始宗儒,越四十,始一以程、朱为宗,年六十七而卒。将卒,自作《墓志》曰:《大学》、《中庸》、《切己录》凡八九易稿始定,窃欲折衷先儒,期足以启发来学,自订所体验者《日录》三卷,易堂诸友节行文章为海内所重,某不自量,亦欲学其诗文,才短终不能就,而己学亦遂旁泄云云。盖文洊生平以讲学为主,文章则其馀事耳。

△《燕峰文钞》一卷(江苏巡抚采进本)

国朝费密撰。密字此度,成都人。遭张献忠之乱,弃家为道士,流寓吴江以终。王士祯诗所谓:“成都跛道士,万里下峨岷”者是也。士祯盛称其诗,而其文不甚著,今观是集,不涉王、李之摹拟,亦不涉袁、锺之纤仄,奇矫自喜,颇有可观。然往往好持异论,如《春秋论》,谓《春秋》为“三桓”而作,则举一废百。《明堂配上帝论》,兼斥郑康成、王肃之说,而以上帝为上世之帝,则经典从无此称。《鲁用天子礼乐辨》,兼斥程子及杨慎所引《吕览》之说,而谓周公有王者之功,宜用王者之礼乐,成王之赐,未足为非,鲁人用之於群庙,乃为僣上。不知惟名与器不可假人,有王者之功,宜用王者之礼乐,然则有王者之功,亦可用王者之名号乎?是率天下而**。

△《虎溪渔叟集》十卷(江西巡抚采进本)

国朝刘命清撰。命清字穆叔,临川人。是书前后无“序”、“跋”,惟冠以《临川县志》小传一篇,称其明末捍御土寇有方略,福王时,揭重熙荐充馆职,辞不就;入国朝,以布衣终。是集凡经论二卷,史论二卷,文二卷,诗三卷,词一卷。其经论称朱子,弃《子贡诗传》,《子夏诗序》,有骇於听闻。案朱子但尝驳诗序耳,其《子贡诗传》,至明始出,朱子乌得而见之?又谓鲁之《春秋》本用周正,孔子始改用夏正,以秦正建亥而吕不韦作月令,乃用夏时为例,是不特按之经文无一相合,且案《史记秦始皇本纪》,吕不韦死在十二年,以十月为岁首,在二十六年;又《吕氏春秋后序》,称岁在涒滩,乃始皇之八年,与改用亥正远不相及,引以为证,尤考之不详。史论颇多臆断,其诋诸葛诛马谡之非,及力袒王安石而深斥苏洵《辨奸论》,与吕公著《弹文》,尤不免****。

诗文亦皆不入格,盖倜傥自豪之士,负气纵横,而学问则未能深造也。

△《徐太拙诗稿》(无卷数,山东巡抚采进本)

国朝徐振芳撰。振芳字太拙,山东乐安人。是集,凡分三种,一曰《雪鸿草》,一曰《三素草》,一曰《楚萍草》。所作奇气坌涌,时出入於李贺、

卢仝之间,而竟陵、公安之馀习,未尽湔除,故往往失之纤仄,变徵之声,酸吟激楚,其学谢翱而未成者与。

△《彭省庐文集》七卷、《诗集》十卷(江苏周厚堉家藏本)

国朝彭师度撰。师度字古晋,号省庐,华亭人。崇祯戊寅,吴下诸人为千英之会,毕集於虎邱,师度年十五,即席成《虎邱夜宴同人序》。吴伟业有江左三凤凰之目,盖谓师度及吴兆骞、陈维崧也。集中《兵谋》十馀篇,颇见用世之志,诗格沿云间之派,富艳有馀。

△《蘧庐诗》(无卷数,浙江巡抚采进本)

国朝韩纯玉撰。纯玉字子蘧,别号蘧庐居士,归安人,明翰林韩敬之子也。

敬以党附汤宾尹见摈於时,纯玉以是抱憾终身,不求仕进,其行踪略具所作《自序》及集中《癸丑五十生朝示儿诗》中。是集不分卷帙,但每体别编,中多凄楚之音,盖皆明季兵燹及国初江南初定,馀孽未平,山居避寇之作也。

△《省轩文钞》十卷(浙江巡抚采进本)

国朝柴绍炳撰。绍炳有《古韵通》,已著录。此集前有程其成《引》,称《古韵通》卷帙浩繁,艰於付梓,因先以部首诸作载於五卷,盖刻在《古韵通》之前也。绍炳在“西泠十子”中,文名最著,立身亦复端谨。集首有朱协咸所作《小传》,至称其殁后为冥官,盖当时重其行谊,故造作是说。其文大抵清快有馀,而根柢较薄。金石之文尤无法,如《张德声志》,篇首既曰:“余备馆甥於张氏,始与德声君游。”隔一行后又云:“德声姓张氏。”何其复也?且婿称馆甥,尤似典而非典也。又《张俊卿志》曰:“钱塘邑诸生也,张本武林华族”。

钱塘、武林连缀而见,是一地耶,两地耶?其他往往似此,盖长於持论,而短於叙事云。

△《张秦亭诗集》十二卷(浙江巡抚采进本)

国朝张丹撰。丹字祖望,原名纲孙,钱塘人。与陆圻、柴绍炳、陈廷会、毛先舒、丁澎、吴百朋、孙治、沈谦、虞黄昊相倡和,称“西泠十子”,此集其晚年所刻,原名《从野堂集》。前有《自叙》一篇,述其游历所经,而诗格与之俱变。毛先舒称其悲凉沉远,矫然不群。朱彝尊亦谓,其五言古体,波澜老成,南北行旅诸篇,尤为奇崛。又尝批其《北归诗》云:“句何学杜,句句不袭杜,句句做,句句不做。”其倾挹甚至,故丹寄彝尊诗有:“惭我诗词遘知己,思君杖履定登台”之句。今观全集,其七言古体,亦宕逸可诵,不独五言,特诸体未能悉称,律诗尤不免率易。

△《潠书》八卷(浙江巡抚采进本)

国朝毛先舒撰。先舒有《声韵丛说》,已著录。是编皆所作杂文,诸篇之末,间附王猷定、柴绍炳、沈谦评语。先舒自记云:“惟三君语略载数条,以其为亡友之笔故也。”则是集乃先舒自订矣。中颇多考证之文,而不能皆有根据,其议礼尤多臆断,行笔颇隽爽,而不免於作态弄姿,大致好辨如毛奇龄,而才与学则皆不逮之。其《论太王好货好色》一篇,谓孟子意是而言非;《论说大人则藐之》一篇,又谓其言太过。犹王充、李覯之馀习;论“格物”为“格去物欲”,亦姚江之绪语。观其《答徐古周书》,称近於坐功颇有所窥,只是佛氏无所住,孟子不动心,又称住即是动,动即是住,无住则不动,不动则无住,其所学固可见矣。

论韵诸书,用力较深,而亦未究其本原。如《答友人论韵学通指》二书,谓音当分古今,不当更分南北,其说为是;谓古三声不通用则非。与柴绍炳《论翻切》三书,专取合声,亦后来之捷法,必谓下一字不拘本部,则绍炳所辨饥、机,虺、灰,清、青诸字,先舒终不能难也。

△《思古堂集》四卷(浙江汪汝瑮家藏本)

国朝毛先舒撰。前有康熙乙丑潘耒《序》,称所著有《潠书》、《匡林格物问答》、《圣学真语》、《东苑文钞》、《诗钞》凡若干册,不下数十万言,而复有此集。则此集之成,在诸书之后,而先舒裒刻其书十四种,乃以此集为首,殆自以晚年定本,故用为弁冕耶,然所见与早年等也。

△《东苑文钞》二卷、《诗钞》一卷(浙江汪汝瑮家藏本)

国朝毛先舒撰。先舒尝读书杭州之东园,即宋“东苑”故址,因以名其所作诗文。《文钞》凡三十三篇。其《赵盾论》,解“越境”为“出奔不归”,较前人所说为允;《方正学论》,责其当巽词以免十族,则其说刻而且迂,当生死呼吸之际,稍一转念瞻顾,岂复能抗节不挠?且成祖天性惨毒,瓜蔓之抄,亦不因此一语!至引侯君集谋反伏诛,乞免一子以存宗祀为例,尤为不伦。其《武成论》,谓圣人存“血流漂杵”一语,见纣之世臣捐躯报国者众,虽因鼎革之际,抗节死事者发,然未免附会经义,穿凿太过。《诗钞》凡九十六首,大抵音调浏亮,犹有七子之馀风焉。

△《小匡文钞》四卷(浙江汪汝瑮家藏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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