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斋集》十八卷(永乐**本)
宋袁甫撰。甫字广微,鄞县人。礼部侍郎燮之子。举嘉定七年进士第一。历官吏部侍郎,兼国子祭酒,权兵部尚书。赠少傅,谥正肃。事迹具《宋史》本传。
焦竑《国史经籍志》载甫《蒙斋集》四十卷。明以来传本甚稀。近时李邺嗣等辑《甬上耆旧诗》,蒐罗颇广,而亦未见甫集,仅从他书摭拾编次。则其佚固已久矣。今取《永乐**》所载者,以类排比,釐为一十八卷。甫承其家学,具有渊源。历官所至,惟汲汲以兴利除害为事。凡有奏请,凿然可见诸施行。其在徽州所上便民诸条,迄今利赖,不同纸上空谈。至於遇朝廷大事,侃侃直陈,尤为切中窾要。如史嵩之议约蒙古伐金,甫力持不可。且言嵩之轻脱难信,几罹危祸。
又力斥史弥远之专政,而劝理宗以独揽乾纲,更为人所难言。今诸疏虽不尽传,而所存劄子尚多。要皆劘切权贵,抗论不阿,可称忠鲠之士。其他诗文,类多明白晓畅,切近事理,亦不屑为藻缋之词。独其遗编湮没几数百年。今幸逢蒐罗放佚之时,其祖文所著《瓮牖闲评》,其父燮所著《家塾书钞》、《毛诗讲义》及《絜斋集》,并於《永乐**》中裒辑刊布。且得邀宸章褒咏,光耀艺林。兹甫斯集,又得排次成帙,复显於蠹蚀之馀。既仰见圣天子表章遗籍,阐发幽光,为千古艺林之至幸。并见袁氏父子祖孙,积学三世,凡所著作,虽沉晦有年,而卒之不能磨灭,待昌运而重彰。亦足励穷经稽古之儒,各勉为其可传也。
△《康范诗集》一卷、《附录》三卷(安徽巡抚采进本)
宋汪晫撰。晫所编《曾子》,已著录。是集题曰“康范”者,真德秀参知政事时,属绩溪令李遇求晫言行之实,将荐於朝。会德秀卒,未果,后晫亦卒,遇私谥之曰“康范”,因以名集也。末有晫三世孙梦斗跋语,称“其诗词共七十首。其馀杂著,亦尝编辑得二十篇。并《静观常语》三十馀卷,亡於兵火。惟诗词草本仅存”云云。盖掇拾於残毁之馀,已非其完帙,故所存仅此集。
后又有《康范续录》,载梦斗进晫所编《曾子》、《子思子全书》表及《褒赠通直郎指挥》二篇。又有《康范实录》,载行状、铭诔之类,盖仿李翱文集所作《皇考实录》之例。(案自六朝以后,实录已为国史之尊名,臣庶不应僣拟,已驳正於李翱集条下,兹不具论。)又有附录外集,载诸名贤与其先世酬唱题赠之作,皆后人所续辑也。是集及梦斗《北游集》旧本,合题曰《西园遗稿》。西园盖其先世监簿琛别业,苏辙有《题汪文通豁然亭》诗,即在其地。今以二人相距三世,本各为一集,故仍分著於录。而附存其改题之总名於此焉。
△《清献集》二十卷(编修汪如藻家藏本)
宋杜范撰。范字成己,黄岩人。嘉定元年进士。淳祐中官至右丞相,清献其谥也。事迹具《宋史》本传。史载范所著古律诗五卷,今此本四卷。又杂文六卷,今此本亦四卷。又奏稿十卷,今此本十卷,又多书劄一卷。又外制三卷、进故事五卷、经筵讲义三卷,今此本俱不载,而有行状、本传、祠记等一卷,列於卷首。
共为二十卷。盖后人重辑之本,非其旧矣。范有公辅才,正色立朝,议论鲠切。
其为御史时,累劾李鸣复等行贿交结之罪,鸣复卒以去位。其守宁国还朝时,又极陈内忧外患之交迫,而劝理宗以屏声色、远邪佞,言多切挚。及其为相,前后所上五事及十二事,无不深中时弊。虽在位未久而没,不能大有所匡正,然奏疏之见於集者,大都**恳到,足以徵其忠爱之忱矣。
△《鹤林集》四十卷(永乐**本)
宋吴泳撰。泳字叔永,潼川人。嘉定元年进士。理宗朝历官起居舍人,兼直学士院,权刑部尚书。终宝章阁学士,知泉州。事迹具《宋史》本传。史称所著有《鹤林集》,而不详卷数。《艺文志》亦不著录。惟《永乐**》各韵中,颇散见其诗文。谨裒辑编次,釐为四十卷。放佚之馀,篇什尚夥,亦可见其著作之富矣。泳当南宋末造,正权奸在位,国势日蹙之时,独能正色昌言,力折史弥远之锋,无所回屈。可谓古之遗直。至当时边防废弛,泳於山川阸塞,筹画了如,慷慨敷陈,悉中窾要。本传所载诸疏,简略未详。今以本集考之,如绍定二年上《西陲八议》。五年疏四失三忧及《保蜀三策》。端平二年言元兵先通川路,后会江南,不可不固上流。三年乞预储蜀帅,又陈《坏蜀四证》及《救蜀五策》。
大抵於四川形势言之最晰。良由南宋以蜀为后户,於形势最为冲要。泳又蜀人,深知地利。故所言切中窾会,非揣摩臆断者比,实可以补史所未备。其他章疏表奏,明辨骏发,亦颇有眉山苏氏之风。在西蜀文字中,继魏了翁《鹤山集》后,固无多让也。
△《东涧集》十四卷(永乐**本)
宋许应龙撰。应龙字恭甫,闽县人。嘉定元年进士第。调汀州教授。累迁国子司业祭酒,权直舍人学士二院。官至端明殿学士,签书枢密院事,提举洞霄宫。
事迹具《宋史》本传。其集则不见於《艺文
志》,原书卷目已不可考。明钱溥编次《秘阁书目》,亦不载其名。则明初已散佚矣。惟《永乐**》颇散见其诗文,抄撮排缀,各体粗备,而制诰一类尤繁。盖应龙在理宗时,历掌内外制,尝以日昃拜命,夜半宣锁,不二鼓而草三麻,人服其敏。史称郑清之、乔行简罢相制,皆应龙所草,帝极称其善。今二制并在集中,典雅严重,实能得代言之体。其他亦多深厚简切。而於当时宰执将帅、侍从诸臣、姓名官爵、迁转拜罢、纪传所未详者,尤可藉以徵信,於考史尤为有裨。又应龙於经济幹略,深所究心。其知潮州,属剧盗逼境,随机扞御,诸寇悉平。治潮政绩,与李宗勉治台齐名。及为兵部尚书,值乔行简行秤提楮币之法,民间不便。应龙奏罢之。今其劄子亦具存集内。大抵疏通畅达,切中事情,务为有用之言,非篆刻为文者可比。虽其格力稍弱,然舂容和雅,能不失先正典型。在南宋馆阁之中,亦可称一作手矣。谨以类裒次,釐为十有四卷。著之於录,俾不致泯没於后焉。
△《方是间居士小稿》二卷(两淮盐政采进本)
宋刘学箕撰。学箕字习之,崇安人。刘韐之曾孙,刘子翚之孙,刘之子也。闲居不仕,自号种春子。家饶池馆,有堂曰方是间。故又号方是间居士。是编上卷,古今体诗一百七十一首。下卷,赋及杂文二十七首、长短调三十八首。
前有嘉定间建阳刘淮、东里赵蕃、开封赵必愿三序。末有学箕自记及其门人游彬等跋。初已鋟版,因兵乱散失。元至正辛丑,其裔孙名张者,复重刊之。此编盖从刻本影抄者也。刘淮序称其笔力豪放,诗摩香山之垒,词拍稼轩之肩。今观集中诸词,魄力虽少逊辛弃疾,然如其《和弃疾金缕词韵述怀》一首,悲壮激烈,忠孝之气,奕奕纸上,不愧为韐之子孙。虽置之稼轩集中,殆不能辨。淮所论者不诬。至其诗虽大体出白居易,而气味颇薄。歌行则往往放笔纵横,时露奇崛。
或伤於稍快稍粗,与居易又别一格。淮以为抗衡居易,则似尚未能矣。
△《翠微南征录》十一卷(编修汪如藻家藏本)
宋**撰。岳字子西,贵池人。为武学生。开禧元年上书请诛韩侂胄、苏师旦,下大理寺鞫治,编管建宁。侂胄诛,放还。登嘉定武科第一,为殿前司官。
又谋去丞相史弥远,事觉,下临安狱,杖死。其集名“南征”者,皆其窜建宁时所作。“翠微”则其别号也。此本卷首有新城王士祯题语,曰:“宋**集十一卷,名《翠微南征录》。第一卷开禧元年上皇帝书,请诛韩侂胄、苏师旦,语最抗直。馀诗十卷,率粗豪使气。上侂胄诗云:‘十庙英灵俨如在,漫於宗社作穿窬。’及诛侂胄,函首请和。又有诗云:‘反汉须知为晁错,成秦恐不在於期。’皆不肯附和浮议,盖陈东一流人。如岳诗,不以工拙论可也。”其持议颇允。士祯又引《吴兴掌故》云:“《翠微集》,华廉字仲清著,不知何据。”案岳名著史册,此集亦著录《艺文志》,昭灼无疑。华廉所著《翠微集》,当别自一人一书,与岳集不得相混。士祯乃录以存疑,则失於裁断矣。
△《浣川集》十卷(永乐**本)
宋戴栩撰。栩字文子。朱彝尊《经义考》引王缵说,作字立子。未知孰是也。
永嘉人。登嘉定元年进士。为太学博士,迁秘书郎。出知临江军,不赴。后复起为湖南安抚司参议官。焦竑《国史经籍志》载所著《浣川集》十八卷。案栩有绝句云:“近来万境心如洗,笑改斜川作浣川。”盖其罢官后所自号,因以名集也。
外间久无传本。今从《永乐**》采掇编次,釐为十卷。栩与徐照、徐玑、翁卷、**芝等同里,故其诗派去四灵为近。然其命词琢句,多以镂刻为工,与四灵之专主清瘦者,气格稍殊。盖同源异流,各得其性之所近。至其文章法度,则本为叶適之弟子,一一守其师传,故研炼生新,与《水心集》尤为酷似。中如《论圣学》、《论边备》诸劄子,亦复敷陈剀切,在永嘉末派,可云尚有典型。惟是史弥远柄国之时,栩献诗谀颂,不一而足。而**柔以争济王事忤弥远,谪赴象台,栩又赋诗赠行,深致惋惜。前后若出两辙。昔韩愈上京兆尹李实书,深相推挹。
及作《顺宗实录》,乃具列其罪。文人前后异论,虽往往而然,然不应一时之内,翻覆至於如是。岂非内托於权倖,外又附於清流欤?其人殊不足道,以词采取之可矣。《经义考》载栩所著有《五经说》,注曰已佚。今考其说,惟谓《周礼》特周公大约之书,当时未必尽行,其立论颇为有识。至於谓《诗》坏於卫宏之序,《春秋》误於《公羊》之传,《易》由於三圣《系》、《爻》、《彖》、《象》之互入,《书》失於孔壁序传简编之相乱。大抵南宋诸人轻诋汉儒之馀唾,虽不存可也。
△《渔墅类稿》八卷(永乐**本)
宋陈元晋撰。元晋《宋史》无传。惟《江西通志》载其字明父,崇仁人。登嘉定四年进士。初授雩都尉,迁知福州、融州。累官邕管安抚使。尝建渔墅书院,因以名集。然考赵汸《东山存稿》有虞集行状,称集之祖解组过临川,寓
公陈元晋之夫人为其女弟,因迎以归。则元晋亦蜀人,侨居崇仁。《通志》尚考之未详也。焦竑《经籍志》载有元晋《渔墅类稿》十卷。诸家悉不著录。今检《永乐**》中,尚存杂文八十馀首,各体诗一百一十馀首。谨以类编辑,釐为八卷。
《江西志》称元晋嗜学好义,为德於乡人者甚多。历官所至,俱著政绩。今观集中,如《乞差甲首科劄子》,则极论当时赋役之弊。《上曾知院事》,则力陈上流防江之策。且谓天下非事功难立之为忧,而人心不睦之可畏。又谓边遽戒警,则号召郡国不教之卒,坐糜粟於长江以南,谓之警报。及日远则散遣解弛,又复置之度外。自开国以来,同一痼病。其於南宋废弛聚讼之象,指陈痛切,可谓深中膏肓。又《上魏了翁启》有云:“善类之势不振,付之乍佞乍贤。正论之脉仅存,听其自
鸣自息。以奔趋为捷径,以软熟为圆机。习成脂韦,病入骨髓。”皆愤世嫉俗之言。则知其生平必伉直不谐於时者。读其遗文,犹可以见其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