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番侦察后,四个人做出判断:保民表舅回来了!
“三哥既然回来了,咋没回家呢?”保众提出自己的疑问。
小可道:“是不是替人捎了东西?”
社员们出一趟门不容易,很多人一年也进不了一趟城,保民进城帮人捎带点儿东西也属正常情况。
但,小可的猜测很快被否定:保民是个热心肠的,但保民在青山大队并不认识多少人,也没有发现他与谁往来。
保军看着有些发抖的保众和小可,招呼着往回走,一边走一边商量,每个人都说出了自己的猜测,但又被其他人一一推翻。
四个人走到大队部门口时,保群咦了一声:“这么晚了,大队部里还有人啊?”
保众也抻长脖子去看,一边嘀咕:“又开会吗?”
四个人齐齐往那边看,突然小可道:“是不是保民表舅……”
话没说完,她就拔腿往大队部跑去。三个小表舅也立刻跟上。
四个孩子都很有分寸,在不确定的情况下,跑到大队部门口就停住了脚步,然后探头往里巴望。
这时候的门窗都不怎么隔音,加上大队部也没有窗帘啥的,屋里点了灯,有人影走动,外边看的很清楚。
果然,保众道:“我看到三哥了,在屋里。”
保军也发现了院子里停的自行车:“是咱家的车子。”
四个人再无顾忌,直接跑进去。
跑到屋门口了,保军一把拽住保众:“你回去喊咱姑。”
他们毕竟都是孩子,保民虽然成年了,却是王家庙的人,在青山大队算是人生地不熟,处理这种事,当然要请家长过来。
小可却没管这些,直接推开门进了屋。
屋里生着煤炉子,炉子上的水壶冒着热气。
小可从寒冷的室外走进来,眼睫毛上挂的一层霜瞬间融化,模糊了她的视线。
她眨了眨眼睛,这才看清屋里的局势:很像之前赵莉被举报的那次,大队部的人和几个民兵。
不过,因为保民年轻,待遇没有赵莉好,连个座位都没有,就蹲在屋子中间。
好在,炉子也在屋子中间,大队部的人都面向另一边,没人关注保民,他就蹲在炉子边烤火。
小可一进门,保民闻声抬头,甥舅俩目光相碰,同时弯起眼睛,无声地笑了。
她回头朝保军保群做个噤声的手势,三个人悄悄溜进门,有样学样地在炉子边儿一蹲,炉火很旺,保军从兜里摸出一把花生放在炉底的灰膛里,保众保群小哥俩配合默契,一个拿钩子缓缓扒拉,一个铲一铲煤灰盖在花生上。
刚刚落下的煤灰许多还是燃烧的,有煤灰盖着,才不至于把花生烧焦。
三小只热闹着,小可越过炉子看向对面的保民表舅,对方微微一笑,向她眨了眨眼睛,比量了一下大拇指。
小可瞬间了然:吴老大还真是死心不改。
几分钟之后,烤花生的香味儿就冒了出来,小可几个也暖和过来,保众甚至把头顶的帽子都摘了——他守着炉子烤花生,脸都烤红了。
上了几个月学后,哥几个皮肤白了不少,保持在了健康的小麦色,经炉火这么一烤,脸蛋儿红扑扑的,眼睛也黑亮亮的,看得小可忍不住微笑:她的小表舅们,都是帅小伙儿呐!
花生熟了。用炉钩子扒拉出来,保众尖着手指头飞快地一颗一颗捏起来,丢在衣襟上。
用衣襟兜着垫一垫,花生皮壳温度退下,不烫手了,这才给小可递过去:“快吃快吃!”
小可却抓着几颗热花生把玩,没有吃。
快速和兄弟几个分了花生,又自己剥了一颗丢进嘴里嚼起来的保群回头看见小可的模样,关切道:“怎么不吃?”
小可朝他笑笑:“我爱吃脆的!”花生刚烤熟果仁有点儿软趴趴,需要晾凉后才会香脆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