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看你便是,”叶寒川说,“你解下来,很快就能烤干。天气还冷,别冻病了。”
千娆这才注意到他从刚才开始就一直低着眼。
那肯定是已经看见了才会这样。她愈发羞臊地想着,冷不丁打了个喷嚏,鼻涕也流了下来。
“再不脱,我给你脱了。”叶寒川说。
千娆吓得连忙离他远一些,叫:“你别乱来啊!”
“你只管放心,”叶寒川说,“我就算闭着眼,也能帮你脱下来。”
“哎!川哥哥,”千娆只得转到叶寒川背后解衣服,嘴里说,“许久不见,你怎么变坏了!”
她满脸通红地解下衣裙,扔到叶寒川手中,然后抱着身子蹲在地下,看叶寒川细细地替她烤干。
不一会儿,衣裙烤干,叶寒川背着身子递了过来。“穿上罢,”他说,“再过来烤烤火。”
千娆赶紧穿上,烤干的衣裙暖烘烘的,果然舒服。她穿好了,来到火堆旁,本想挨着叶寒川坐下,但叶寒川却站起身,走到洞口,看那雷雨倾盆。
千娆望着他湿淋淋的背脊,唤道:“川哥哥,你也接着烤火呀。你腿上的伤沾不得水。——要不你脱了下来,我替你烤?”
叶寒川似乎笑了笑,问:“当真要我脱衣服?”
千娆脸上一红,半晌不敢说话。但她想到叶寒川腿上的旧伤终究不能沾水,豁出去似的说:“你脱罢!”
叶寒川犹豫了一下,这才走了回来,褪下外衫架到火上烤,好在下衣并没怎么湿,坐在火堆边上一会儿也就干了。
千娆一颗小心肝砰砰直跳,扭着头不敢看他。
叶寒川这时注意到她头发少了,神色一变,问:“谁铰了你的头发?”
“啊!”千娆忙抱住头,但她心知遮掩不住,又丧气地放下胳膊。她不敢说是被南秧娘割去,毕竟这世上也就南秧娘与叶寒川交好,叶寒川如今处境堪忧,若再为此与那南秧娘生出芥蒂可就不妙。
“谁敢铰我的头发?”她胡诌道,“我在房里绊了一跤,打翻了烛台,烛火燎到我头上来,可吓得我够呛。”
说话间,头上的落英簪从发丝中滑落,掉在了地上。
叶寒川捡起,说:“好精致的簪子,没见你戴过。”
千娆猛得想起宣沛来,不同于往日一想起宣沛就好笑的心情,她此时想起宣沛,心里竟如扎了根刺般难受。
叶寒川瞧出异样,问:“这簪子哪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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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寒川皱了皱眉,问:“他现在人呢?”
“回启城去了。”
叶寒川有些意外:“他倒肯走?”
千娆犹犹豫豫的,低声说道:“我们听说你被宣湛污蔑,现在全武林的人都要害你,我们急得要死。我成天成天地想你会在哪里,担心你被人找到,只没想到你近在咫尺。我心想宣湛那里的消息必然是最新最快的,就叫宣沛回启城去,在他大哥身边探听。若探听到了,好先一步给你通风报信,总也算是做了点事情。”
“难为你们了。”叶寒川有些微动容,“只是,大可不必做这些事情,如果有人把你们当作我的同伙,你们怕是要受牵连。”
“他回去,还有另一件事。”千娆又说。
“什么事?”
“就是……筹备婚礼,过些日子就要来娶我了。”
叶寒川一愣,手里的衣服也被火焰燎着。
“哎呀!”千娆一声叫唤,忙抢过衣服,甩灭了火苗。“好道没烧起来,”她说,“不然,川哥哥你就没衣服穿啦!”
叶寒川捏紧了手中的簪子。
千娆望着他,问:“川哥哥,你说我嫁给宣沛好不好?”
但叶寒川避开了千娆的眼神。他的肩膀起伏起来,视线也不住游离似乎无处停靠,最终他低下眼眸,一字一字地吐出来:“他……很好……”
突然“叮”一声脆响,他手中的落英簪断成两截,手心里也紧接着渗出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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