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晦气。”端木不尘头也不回地走开了,一边嘴里说着,“凌堡主、申屠兄,还不上路?不是急着要将叶寒川正法吗?
凌作峰与申屠令疑惑地起身。“怎么,”凌作峰似笑非笑地问,“少庄主是和叶寒川谈崩了?”
“与他有何可谈?”端木不尘问。
“我自然是不知,”凌作峰面露嘲讽,“但同为武林顶尖高手,或许对于少庄主来说,叶寒川身上颇有可取之处。”
端木不尘的声音冷了下来,再问:“有何可取之处?”
“嘿嘿,”凌作峰干笑了两声,“一句玩笑话,少庄主切莫当真啊。还是走路吧,请。”说着前头领路去了。
而申屠令又默不作声地走到了叶寒川身后。
千娆想去扶叶寒川,但被荀不移拦住。他虽已不再时刻将无忧抓在手里,但也绝不允许千娆抱着无忧靠近叶寒川。
几人接着赶路,千娆时不时回头看看,叶寒川身后申屠令阴鸷的眼神令她头皮发麻,端木不尘也不再守在叶寒川身侧,而是漠不关心地走在最后。
叶寒川投给她一个宽慰的眼神,示意自己没事。
几人接着赶路,各人各怀心事。忽然,一阵阵呼喝声从前方传来,只见前方人头攒动,黑压压地挤着许多人,原来是来到了一个斗鸡场。这斗鸡场里三层外三层的,几乎将道路都堵个水泄不通。人群中不乏佩戴兵器之人,看来许多武林人士也乐在其中。
千娆想起曾经在启城城郊,也见过这样一个斗鸡场,当时人们正斗得热火朝天不亦乐乎,只因一声“金眼来了”,就立刻四散逃蹿,转眼间都跑得无影无踪。
几人穿进人群,荀不移攫住千娆的胳膊,挟制着她朝前走。千娆回头看看,申屠令离叶寒川更近了,一双眼阴嗖嗖地盯住叶寒川,似乎下一刻就会下手。
千娆再也管不了其他,提气尖叫起来:“金眼!金眼!快逃命啊!”因为担心叶寒川随时会遭了申屠令毒手,她的声音中带着情真意切的惊恐,使原本人声鼎沸的斗鸡场瞬间鸦雀无声。
紧接着,人群躁动起来,本一同向着内围的人群忽然朝着各个方向搡动,大街上顿时混乱一片。
千娆驱动蓄真眼的内力灌于臂膀,荀不移不防,攫着千娆胳膊的手掌被震了开去。千娆趁机搂紧无忧混进人群中。
她早注意到街边一个狭窄的小巷,此时艰难地挤过去,混乱的人群几次冲撞得她趔趄,但她不管不顾,只是弓着身子往前挤,一边祈祷无忧不要突然发出响亮的啼哭声来。就在她眼看着巷口就在眼前却似乎怎么也挤不过去时,一股力道忽然在她背后一推,恰将她推进了巷子里。
她回头,却是叶寒川,一颗提着的心顿时放了下来。
叶寒川没有说话,示意她接着走,她就抱着无忧快速往巷子深处跑。突然,一个人影从巷子尽头处闪出,竟是那个阴魂不散的申屠令。
千娆急忙刹住脚,心里咯噔一下。
忘了是在他们地盘,她懊恼地想,这巷子他想来熟悉,倒被他堵个正着。
她回头望望,此时若退出巷子,多半又会遭遇荀不移几人,真是进退两难了。
她虽然身怀蓄真眼,但她毫无腿脚功夫,也根本不会出招套数,凭借内力对付一两个不懂武艺的人还行,要对付申屠令这种精于剑术的武林人,根本痴人说梦。
但叶寒川被锁了琵琶骨,就算对付不了也只能拼死一试了。
这时,叶寒川挡到她身前,说道:“申屠令,你一个人就来拦我的路,不怕栽了跟头吗?”
申屠令一声不吭,一双鹰眼直勾勾地盯着叶寒川,提着剑快步逼了过来。这时,忽又有个蒙面人在巷子尽头冒出来,二话不说就往申屠令后背放冷招。
千娆紧张地瞪大了眼。可惜申屠令机警,轻轻巧巧地侧身避过,旋即与蒙面人斗到一处。
没想到这世上竟然还会有人来帮叶寒川。
不过也有可能,是来抢叶寒川的人头。但这蒙面人身手拙劣,显然不是申屠令的对手,转眼就要败下阵来。
“把我衣服脱下来。”叶寒川突然说。
“啊?”千娆还以为听错,“脱衣服?”
“快。”叶寒川催促。
千娆顾不得疑惑,急忙褪下叶寒川的衣服,这才发现他背后,那串着琵琶锁链的锁头已经断裂,只要取下锁头,就能把琵琶锁链从他肩头拔出来。
千娆想起方才端木不尘击打叶寒川后背的场景,心里不由溢满了感激,原来,端木不尘佯装击打叶寒川,实际是为了击断锁头,救他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