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宜安抬头扫了一眼杨氏,见杨氏正皱着眉出神,她抿了抿唇,又悄无声息的低下了头。如今她虽不惧杨氏的小动作,也能应付的来。只是仅仅这样还不够,能保住自己还不够,她还要让宜宝自食其果,要将宜宝的恶行公布出来,否则。她实在难以按下这口气。
不过,究竟该如何揭露宜宝,这就要好好的合计一番了。在她没出嫁之前是不行的,一旦说出宜宝的恶行,杨氏断不会让她安然嫁出去,可嫁出去就离了靳府,到时该如何做呢?她自己说出来怕是没有分量,最好还是由宜宝亲口说出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忽听得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心神不宁的靳芳云第一个抬起了头。自打清秀出去,她就不断琢磨着今天的事情,知女莫若母,依夏的性子她自是知道,闹出那样的事情并不是不可能。
很快,帘子被门口的小丫头掀开了。走进来的正是一脸欣喜的柳依夏。
“母亲!”柳依夏没留意坐在上首的杨氏难看的脸色,一进来就扑到了靳芳云怀里,嬉笑着说道,“哥哥今儿运道好,得了信亲王的赏识呢。”
信亲王!靳芳云睁大了眼睛,顾不上询问其他的,连忙拉住柳依夏的手问:“信亲王?怎么回事?快和我说说!”
“姑太太……”杨氏咳了一身,恨恨的盯着柳依夏说道,“是不是该先问问依夏茶楼里的事情?”这丫头实在无礼的很,也难怪,从小就没好好教导过,能懂礼才怪。
“这……依夏,你先坐好,等下再好好和我说。”靳芳云不情愿的说道。
“舅母有事找我?”柳依夏奇怪的看了一眼杨氏,她刚回府,还没回去歇一会儿呢,大舅母的丫鬟就在门口截住了她,有什么事情这么着急?
随即,她就看见了坐在对面的靳宜安和靳宜淑两姐妹,脸色顿时难看起来,冷冷的哼了一声在旁边坐下。
杨氏再次强压下了怒火,淡淡的问道:“依夏,你今日缠着宜珍出门,可是在茶楼里闹了乱子?”
她当是什么事情呢,原来是这个。听了杨氏问话,柳依夏漫不经心的说道:“不过是和人吵两句而已,又没有动手。”
又没有动手!她还想动手不成?!这是什么家教?不成体统,不成体统。杨氏心里对柳家的厌恶顿时更重,语气更加冷淡:“那你可是用茶杯砸了你表姐?”
说到这个,柳依夏猛的站了起来,快步冲到了靳宜珍面前,吓得靳宜珍脸都白了。
“柳依夏,你要做什么!”杨氏惊道。
靳芳云也吓了一跳,刚要上去拉住柳依夏,见柳依夏并没有动手的迹象,这才松了一口气。
“宜珍,你这个叛徒!”柳依夏狠狠的盯住靳宜珍,茶楼里,靳宜珍宁愿跟靳宜安那个卑微的庶女走都不肯和她在一起,让她有种被看低的感觉,难道她还不如个庶女?
“表妹,有什么话好好说,身为大家闺秀,岂可举止失宜?”靳宜安不紧不慢的说道,“无论何时何地,都要行动落落大方,不失礼不莽撞才好,女子首要名声,若是被人传说不知进退,言语无礼,表妹将来可待如何?”
这话传进柳依夏耳中,更是让她怒火中烧,幸好她还记得这里是靳府,上面还坐着大舅母,这才强压住脾气没有动手。想到在茶楼里就被靳宜安冷嘲热讽,又狠狠地吓唬一通,她岂能忍得住这口气?狠狠的瞪了靳宜安一眼,柳依夏说道:“靳宜安,都是你哄着宜珍不理我,哄着宜珍跟你走,不然我才不会舀茶杯摔她!说起来,都是你不好,你不横插一脚,宜珍根本就不会被我砸到。”
这等歪理还真是天下少有,杨氏怒极反笑:“难不成我们宜珍放着干净的名声不要,反倒要跟着你被人冠上一个泼妇之名才不至于被你欺负?”就冲这丫头的蛮横无礼,恐怕茶楼里闹得更是难看,幸好宜安拉走了宜珍,否则她的女儿岂不是要成了别家茶余饭后的笑柄?
“我哪有欺负她?不过是一个茶杯而已,又没有伤到她。”柳依夏哼了一声,终究是不敢对杨氏太过无礼,她扁了扁嘴,“既然打到了宜珍,那我给宜珍道歉便是,若是宜珍闪避及时,也不一定就正好打到她的。”
杨氏已经气得不想再问柳依夏任何话了,转而直接问靳芳云:“姑太太,表姑娘的话你也听清楚了,你说怎么办吧。”
靳芳云没有立时答话,而是沉吟了片刻才答道:“既然是依夏的错,那就让依夏好好的向侄女道歉,我那里还有两匹上好的蜀锦,等下就让人……”
“姑太太,我们宜珍不缺衣裳穿。”听靳芳云的话,就知道她是想息事宁人,杨氏岂是好糊弄的人。
“那大嫂究竟想怎样?我们依夏就在这里,一切听你的安排可好?”靳芳云索性也豁出去了,招手叫过柳依夏来,将柳依夏往杨氏身边一推,“我们依夏才十二岁,年纪小不懂事,偶尔犯点错在所难免,宜安宜珍都是她的表姐,难不成非要刁难她不成?”
“姑母,”靳宜安放下手中的茶盏,笑盈盈的说道,“我四妹妹今年也十二岁,虽说是表姐,可也不过就比依夏大两个月,可我四妹妹自幼乖巧懂事,从来不在人前失礼,更不会做出和人动手的事情来。”
这个死丫头!靳芳云心里还记恨着靳宜安打晕柳齐闵的事情,如今一再被靳宜安讥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