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雪抬起的素手蓦地一僵,转眸,手里抓着的木质衣架就抵在了男人的胸口,长发之间的那双眼睛本是潋滟水光的,此刻看他却是清冷防备:
“陈述景,别碰我。”
男人大掌握着那衣架的一角,目光沉沉地朝她走近,“对别人可以那样笑,对自己的丈夫却拿着棍子戳着心口。夫人还真是持家有道啊。”
突然,手里的木质衣架被男人一把扯开,皓雪紧咬着唇目光瞪视着男人,这股山一样的窒息,压迫,让她将欲喘不过气,而就在他指尖滑过她脸颊的瞬间,身体隔着薄薄的衣衫猛地贴近——
嗓音调出了几分笑:“都结婚三个月了,我再不碰,是不是就冷落夫人了?”
皓雪浑身发抖,不可抑制地喘着气,却不知这样的起伏,让眼前的男人神色愈加发暗。精致的下巴让他捏紧,
忽然,陈述景那双隐约爬满情念的深瞳,划过一丝微怔,一道温热的水珠便落在了他捏着皓雪的手背上。
“我明天还有演出。”
女人的脸白得透明,让他一捏便现出了红晕,披落的长发缠着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湿漉漉的,像她那双倔强的眼睛。
“皓雪,眼泪掉多了,就不值钱了。”
男人松开她的下巴,拿出深色手帕,擦了擦手背上的泪珠,大掌将那丝质揉作一团,用力得能看见他凸起的青筋,只男人脸色波澜不起,转瞬,将那手帕扔到了地上,就像对女人一样,随时都可以揉碎,然后,丢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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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暄和坐在客厅里,人快睡着了。
直到大门声响,她那双眼睛陡然睁开。
是她那位恩师终于回来了。
“夏暄和,都几点了,还在这里干嘛。”
“陈述白,你说什么啊!她就是住这里都跟你没关系!”
夏暄和觉得陈述白虽然懒散,但此刻这句话简直是天籁之音,忙从沙发上下来,背上了包道:“陈奶奶,太晚了,我得回家了。”
陈奶奶看了眼时间,都快十点了,遂道:“行吧,小白你刚好回来了,把丫头送回家。”
陈述白:“……”
回去的路上,夏暄和忍不住打哈欠,陈述白双手插着兜,背上挂着她的包,一高一矮的影子蔓延在长长的树道上。
“夏小姐,跟我大哥谈得怎么样啊。”
夏暄和还想再打的哈欠收住了,“我说不是很想拍,但是他看起来好凶,所以我想了想,就说,能不能跟西琪和瑞雪一起,他说当然可以。”
听这话,陈述白笑了声:“还真是好姐妹啊。”
“陈述述。”
地上的矮影子忽然停下了脚步,陈述白低头看她,就见她一双眼睛亮亮的,他正要开口问她怎么了,却见她伸出食指让他噤声。
两人站在斜坡上,四周安静得,只有头顶大树被风掠过时,吹出的簌簌声。
夏暄和仰头闭着眼睛,她终于从陈家那奇奇怪怪的气氛里出来了,开心道:
“你听,是你的名字,簌簌,簌簌……”
陈述白瞳孔微怔,抬头,就见路两旁的高大树影,接天连叶地盖在了柏油路之上,发出摩挲声,就像,他的名字。
安静,心宁,没有人打扰。
他忽然笑了,垂眸看她,这丫头给自己起的名字,倒是有几分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