昱安慰道:“逝者已矣,您应该为了以后思考,不能太过伤心了。”
“让王孙见笑了。”
百里奚拭去眼角的泪水,慢悠悠的坐在木几上,他腿脚不好,不像赵衰那样死要面子。
“王孙,我听闻,您在幼时曾经与秦伯论数,还用称象的方式来计算过有多重,这是真的吗?”
“那是商贾们瞎说的,当不了真。”
百里奚咧开嘴,带着笑腔接着说道:“可我们秦国上下都当真了,连秦伯都说确有其事。”
【这是要被碰瓷了吗?我见没见过还不是秦伯任好说了算,有没有见过大家心里都有数,这还来问我,段位好像比赵衰高啊】
百里奚明明是秦国的上卿,这些事情怎么可能不知道,如今明话暗说,可不是一件好事。
“我年幼时愚钝,已经记不太清了,也许真的给秦伯称过象吧。”
既然含糊其辞,那我也开始装起来了。
百里奚看着抖机灵的昱,也不由内心赞叹。
【好一个聪明伶俐的小家伙】
百里奚拿出几卷空竹简,拿起毛笔开始在旁边的墨台。(此时无砚台,现在相当于一个装着墨水的盒子)
现在的墨还只是用炭黑和鱼胶还有一些香料混合的未凝固水墨,想要长期保存还需要制成固态。
不过这样制成的块状墨保存时间短,容易在潮湿阴凉的地方融化,不利于保存,一般封存在一个小盒子里或者现制。
至于松烟墨和油烟墨,还要很长的一段路才能制成。
“王孙你制成的这些东西可都是好宝贝啊,这毛笔我写久了比那刻刀用得还顺手。”
“都是一些不足挂齿的小玩意,不值得您如此赞叹。”
百里奚枯瘦的身体挺直腰板,认真的在竹简右边写了个“序”:
“可在我眼里,您有着非人的才华,可惜在工艺上我不甚有天赋,只对您说的数感兴趣。您有想过将自己的心得整理成一本数术吗?”
昱也没想到,大名鼎鼎的百里奚来这竟然是为了邀请他写书,怎么看都感觉不对劲。
“您是真的想要邀请我吗,我的数道并不像传闻中的出众。”
“王孙您说笑了,王数都是您所作出,世间还有谁能比您更了解它呢?”
“我所演算的不过只是一些符号,注解不是我所擅长的,我只知如何使用,如果著写的话怕有许多不足之处。”
百里奚恍然的点了点头,自然的想到了缘由。
在他的理解中,王孙这是没有总结出自己的经验,就像一个有天赋的将军知道怎么打仗,可是要他写兵书的话却是难以下手,这不是将军不会打仗,而是总结不了自己的得失。
毕竟王孙现在也只是一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