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哀宗天兴三年(1234年),白朴九岁,蒙古军队灭金,乱离中母亲被蒙古军队掳掠,他有赖于元好收留抚育得以幸存。
金亡后白朴绝意仕进,一方面放浪形骸,寄情山水,另方面悉心从事杂剧和散曲的创作活动。
《录鬼簿》著录其杂剧十五种,今存《墙头马上》、《梧桐雨》、《东墙记》三种,而《梧桐雨》的话算是白朴的代表之作了。
《梧桐雨》是描写杨玉环、李隆基爱情生活和政治遭遇的历史剧。
因为前面已经简单的说过了,自天宝之乱以来,诗人们、剧作家们对杨、李故事也表现出浓厚的兴趣。
但众多的剧本中唯有白朴的《梧桐雨》流传了下来,这不戏剧的大概内容的话,在《梧桐雨》的楔子就写了李隆基在“太平无事的日子里”,不问是非,竟给丧师失机的安禄山加官晋爵,让他镇守边境。
第二折写李隆基与杨玉环在长生殿乞巧排宴,两人恩恩爱爱,情意绵绵,“靠着这招新凤,舞青鸾,金井梧桐树映,虽无人窃听,也索悄声儿海誓山盟”,相约生生世世,永为夫妇。
第三折是故事的转折点,安禄山倡乱,李隆基仓皇逃走;到马嵬坡,六军不发,李隆基在“不能自保”的情况下,只好让杨玉环自缢。
“黄埃散漫悲风飒,碧云黯淡斜阳下”,经过一场激变,一切权力、荣华,烟消云散。
《梧桐雨》的第四折,是全剧最精彩的部分。李隆基退位后在西宫养老,他满怀愁绪,思念着死去的杨玉环,怀念着过去的月夕花朝。他想到无权柄的苦恼,孤辰限的凄惶。
他在梧桐树下盘桓,“常记得碧梧桐阴下立,红牙箸手中敲”,到如今“空对井梧阴,不见倾城貌”,一切美好的事物和时光,只成了追忆。
在落叶满阶,秋虫絮聒的气氛中,李隆基做了一个朦朦胧胧的梦,梦中杨玉环请他到长生殿排宴,不料才说上一两句话,梦就被惊醒了。
梦醒后“窗儿外梧桐上雨潇潇”。这雨声紧一阵慢一阵,淅淅沥沥,“一点点滴人心碎”,淋漓尽致地烘托出李隆基凄楚悲凉的心境。
《梧桐雨》的戏剧冲突生动跌宕,笔墨酣畅优美,而构筑的意境则深沉含蓄。
浓重的抒情性以及醇厚的诗味,使这部历史剧成为元代文坛的一树奇花。
还有就是《墙头马上》,这也是白朴的优秀之作,它与关汉卿的《拜月亭》、王实甫的《西厢记》、郑光祖的《倩女离魂》,合称为元杂剧的“四大爱情剧”。
而这部剧的大概内容讲的是尚书裴行检的儿子少俊,奉唐高宗命去洛阳买花,一日经过洛阳总管李世杰的花园,在马上看见他家女儿正立于墙头往外窥视,便写诗投入。
李千金写了答诗,约他当夜后园相见。少俊果然从墙头跳入,被李千金乳母发现,令二人悄悄离去。
少俊携李千金回到长安家中,将她藏在后花园。两人共同生活了七年,生子端端六岁,女儿重阳四岁。清明节,少俊陪同母亲外出祭奠,裴行检因身体欠佳留在家中,偶然来到花园,碰见端端兄妹,询问后得知始末。
裴行检认为李千金行为失检,命少俊写休书赶李千金回家,却留下了两个小孩。李千金回到洛阳家中,因父母已亡,在家守节。
后来裴少俊中进士,任官洛阳令,并将父母迎至任所,他欲与李千金复合,李千金怨恨他休了自己,执意不肯。这时裴行检才知李千金是他旧交李世杰之女,以前也曾为儿女议婚。
于是带着少俊的一子一女,登门向千金陪罪,李千金这才原谅了他们。夫妇二人破镜重圆。
可以说《墙头马上》具有浓厚喜剧色彩,它是一曲歌颂婚姻自由的颂歌。取材于白居易的《新乐府?井底引银瓶》,但思想倾向有了本质的不同。
因为白诗通过一个弃妇的哭诉,表达“寄言痴小人家女,慎勿将身轻许人”的旨意。而《墙头马上》则反其意而用之,作者塑造了一个有胆有识、敢作敢为的女性形象李千金,充分肯定了女子冲破封建礼教,与自己所钟爱的男子私奔的正当性,亦即自由恋爱和自主婚姻的合理性。
同时大胆地否定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封建婚姻传统,把青年男女双方互相爱悦而成就婚姻看成是天作地合,闪烁出民主性的光辉。
而除了这些名家以外,还有一个人不得不提,那就是马致远了,这个名字相比大家都听说过吧,毕竟是入选语文教材的大佬级人物,号东篱,大都人,贾仲明曾称他为“曲状元”。
他在大都参加过元贞书会,与花李郎、红字李二等艺人合作。
中年时期一度出任江浙省务提举,不久辞职。晚年则隐居田园,过着“红尘不向门前惹”的闲散生活。《录鬼簿》著录其杂剧十三种,今知有十五种,现存有《汉宫秋》、《荐福碑》、《青衫泪》《任风子》、《陈抟高卧》、《黄梁梦》、《岳阳楼》七种。
而《汉宫秋》算是马致远的代表作了,剧本以历史上的昭君出塞故事为题材。
《汉宫秋》对题材进行了艺术处理:故事发生的时代背景由汉强改为汉弱,人物身份由普通宫女改为汉元帝宠妃,原因也由选赐招亲改为小人出卖,态度由主动请求和亲改为被迫和亲,结局由贯彻和亲改为投水而死。
通过对题材的整理,作者有意抒写家国衰败之痛,阐发在乱世中失去美好生活而生发的困惑和悲凉的人生感受,可以说寄寓了作者对现实生活的感受。
作者环绕着汉元帝、王昭君的形象,他向人们揭示的,主要是对历史、对人生的体悟。
他通过戏剧冲突,抒发自己无法主宰命运、只能任由播弄的悲哀。
加上《汉宫秋》以“秋天”的意境作为结撰全剧的背景,突出秋的萧瑟悲凉,更使整个戏笼罩着灰暗荒漠的气氛,这又表达出作者对时代的体验和认识。
这样的思想与表达,与白朴的《梧桐雨》有异曲同工之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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