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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几多欢乐几多忧（第2页）

母亲初中毕业后，自动放弃了学业，后经媒人介绍，嫁到了邻村。可惜父亲好逸恶劳又恋酒贪杯，常常喝得酩酊大醉，还把家里砸得乱七八糟。徐飞刚满一岁时，一天晚上，父亲又在外面喝醉了酒，回来路过村里池塘时，就稀里糊涂地掉进里面丢了性命。从此，徐飞由外婆照料，母亲则外出打工赚钱，不久，自己做起了小生意。又两年，母亲的生意蒸蒸日上，还有了自己心仪的对象，就再次结了婚。到徐飞小学毕业时，母亲在城里给外婆买了新房子，徐飞便和外婆一起迁进了城里的新家。

同时入住新居的，还有小他四岁的同母异父的妹妹，母亲与继父则继续留在外地打理生意。好在妹妹很乖巧，祖孙三人的相处，也一直都很融洽。一年后，家里又添新人，来家中长期借住的公务员舅舅，护士舅妈，外加两个表妹。

正因为成长于这种关系复杂的家庭之中，徐飞从小耳濡目染，不但早早地学会了一套立身处世的人情世故，还练就了一副好口才。交际应酬游刃有余，与同学相处也是左右逢源，更成了杨子成很长一段时间的社科百度。

杨子成和徐飞是在高二的时候才认识的，当时全年级多个学生文理分科大调整，他俩被分到了同一个班级里。起初，他们谁也没有注意到谁，直到开学第二个星期一的早上，俩人和班上的一个女同学因为上课迟到，被班主任罚扫教室，才从此有了交集。

其实那次短暂的接触，杨子成并没记住徐飞，只是心里还隐约记得那是一个贼尖溜滑圆咕隆咚的胖子。后来一个偶然的机会，俩人又搅到了一起，关系才快速发展起来。当徐飞再次谈及那段被罚的往事，讲起当时杨子成给自己留下的勤快质朴，又诚实到有些犯傻的印象时。杨子成才如梦初醒地说了句：

“哦，原来那个贼尖溜滑圆咕隆咚的死胖子就是你啊，你不说我都记不清是谁了。”

回过神来，杨子成一扫愁容，转身回了句：“你也不想想，除了吃东西和瞄美女之外，我什么时候比你慢过？”

徐飞右脚往后一跺，大脑袋朝上一扬，得意地反驳道：“哼！打篮球我总比你快吧？”

杨子成不甘示弱，反击说：“这个当然，我又不会打篮球，要不然还能有你嘚瑟的份儿？”

徐飞则说：“嗯，那是！也怪我，当初选错了专业。以我这身手和运动天赋，要是踢足球，咱中国足球早就在世界杯夺冠了。拿奖杯，奏国歌，升国旗！我靠，你想想，世界杯现场直播啊！多爽！可惜啊，我选了篮球，跟b那帮野人相比，身高就是致命的短板，技术再好也占不到便宜。唉，可惜了，可惜！”

杨子成回：“这还不容易吗？现代科技那么发达，有什么是科学整不出来的？猪八戒都能给你整成嫦娥妹，还别说把你整高一点。小菜一碟儿嘛！改天选个好日子，备足了家伙，我随手就给你搞定了。先把你这球体压缩一下，拉足了长度，然后再给你灌上几桶凉水，以你长膘的功力，分分钟就能达到你要的标准了。怕只怕没几天你又长圆了，一上场，别人一个不留神，瞅错了对象，反倒一脚把你给，踹飞了！”

还没等杨子成说完，徐飞就忍不住了，嘴里骂着：“你大爷的，我先把你给踹了！”脚下早已发力，向杨子成踹去。杨子成一个闪躲，转身就跑，徐飞紧追不舍，俩人你追我赶，你来我往，打的不亦乐乎。

打闹过后，徐飞一步一摇地向停车场走去，杨子成眼看着徐飞那貌似宠物般的背影，偷笑之余不免添了些离别的伤感。

等徐飞把车开过来，杨子成跨上后座，俩人又乐此不疲地斗起嘴来。

徐飞：“带你去吃大餐吧，抓紧给娃补补，长点肉，免得你明天回家挨板子时，皮儿薄，扛不住。到时候再伤筋动骨，那可就惨了！”

杨子成：“大餐还是你自己留着吃吧，要是把你给饿瘦了，你外婆跟你老妈这些年的辛苦，不全白费了？给你省点儿，咱到老地方吃蒸面去，我请客，你掏钱！”

徐飞：“不吃算了，反正我也是随便说说。”

徐飞一听吃蒸面，便来了兴致，也没多做反驳，便猛踩油门向着他俩常去光顾的“老地方”蒸面馆全速出发了。

刚行不远，杨子成又开始撩拨，说：“我可是真羡慕你啊，你看你，别人这段时间多多少少都瘦了，就你一直横着长，越来越脑满肠肥了。我拜托你了，闲着没事也多动动脑子好不好？别老是只顾着长身子，你又不能真拿来当肉吃，长那么肥干嘛？多浪费粮食啊，这世上可还有好多人饿着肚子没饭吃呢！”

徐飞被惹火了，激烈反击道：“你个贱货！你也不找块镜子好好照照你那副惨样，长得跟个破竹竿儿似的，还黑的像锅底。全身上下，就只有那两颗门牙最露脸，犁起地来杠杠滴，偏偏还不把门儿，一说起话来山呼海啸的，没有冒险精神的人，跟你说话都不敢正眼看你。你说说，就你这样儿的，还好意思老去说别人？我要是你，我早就找个没人的地方，一把稀泥把自己糊死得了，你还有勇气活到现在，你那脸皮得有多厚啊？哎！对了，我突然有个特别好的好主意，抽空咱去趟照相馆，先去给你拍一堆照片保存下来，以后谁家有了什么鬼怪邪异的事，就把你的相片卖给他们，贴在家里，祛邪避凶，那绝对有效！顺便，我们还能赚两个小钱花，咋样？你考虑一下？”

杨子成耐着性子，好不容易听完了这一波超常规的攻击之后，两只眼睛都快瞪直了。傻愣了片刻之后，才笑出声来。

徐飞忙问：“咋的？你该不是，被我这些大实话给气疯了吧？”

杨子成回：“嗯，没，没有。我只是太震撼了，以前只知道你这张嘴厉害，没想到还能当

使，都不带换弹夹的。呵呵，要是把你这张嘴用到战场上去对敌，那不就能省下不少的军费了？”

这样的回答，让徐飞心里好一阵失落。

杨子成长得黑瘦，还有两颗只要一开口大笑就争相露脸的大门牙，徐飞每每都用这两点来作为攻击的标靶。这次是二人自打习惯性地打趣磨牙以来，徐飞最超常的发挥，没想到还是没能达到自己预期的效果。

杨子成见徐飞没有反应，便歪着脑袋继续对徐飞说：“还有，你有没有发现？你刚才说的那些话，跟你平时相比，那是非常地很有文采啊！连山呼海啸这样的成语，你都鬼使神差地用上了。要是让咱们语文老师听见，估计死都能瞑目了。你倒是给我说说，你刚才那些话究竟是咋想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