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诏嘴角勾起愉悦的弧度,抬手捏捏那小巧的下颌:“本官以为,依依说的很对。”
“好好说话。”冯依依皱起眉,额上有了小小蹙起,腮帮子鼓了起来。
娄诏食指一戳,冯依依一侧的腮帮子泄了气,后面她干脆拖着凳子又移出一些。
“成,”娄诏坐直身子,“咱就说说孔深。抓他进天牢其实很勉强,他为人奸诈,做何事都不留把柄,可的的确确又是詹兴朝的走狗。”
冯依依揉揉自己的腮,眼中倒是生了好奇。若说孔深是奸诈,那娄诏算什么?好像都是算计。
娄诏将账册一本本收好,细长手指搭在上面:“依依,你拿出这些账本已经很有用,别的不要插手。”
“那钥匙呢?”冯依依问,孔深那样在乎钥匙,想必是十分重要。
“我来查,你回林家。”娄诏道。
本就是他的家仇,到了这一步已没有回头箭,必须走下去。
可就算机关算尽,娄诏还是担心怕漏掉哪一环,因此他不想冯依依涉险。
冯依依抠着手心,眼眸微垂:“知道了。”
从娄夫人那里知道娄诏过往,冯依依分不清自己心里的是愧疚还是心疼,总是想尽自己的力量帮他,可她也明白,娄诏面对的那些,她根本帮不上。
所以,她送来账册,说出孔深的钥匙。
“跟我过来。”娄诏站起,在桌前半弯下腰,牵上冯依依的手。
冯依依抬眼看,明眸中闪着清凌凌的光:“怎么了?”
楼下刚好有人进来,她便神经紧张起来,想也不想跟着娄诏往里间进去。
里间应当是记账的地方,桌面上摆着账本,算盘。旁边架子上则摆了两匹绢绸,绸光如水。
娄诏把冯依依往架子前一推,手指点点大红色绢绸:“好不好看?”
冯依依不解,转脸看娄诏:“好看。”
“这样,”娄诏笑笑,“我也觉得好看,你觉得用来作什么好?”
说着,他抽拉出一片绢绸,在冯依依面前展开,像个尽职的买卖者展示着自己的东西,一片大红耀满了整间。
冯依依伸手摸上绢绸,又柔又滑,上面图案也好,暗绣着喜鹊登梅,喜气吉祥。
“好看,”冯依依不由自主夸赞,脑袋点了几下,“刚好送给表哥,恭祝他定亲大喜。”
“定亲?”娄诏双臂一收,仔细看着冯依依,“你要给林昊焱?”
冯依依点头,一脸认真:“他定亲,我该表示的。”
娄诏摇摇头,嘴角无可奈何一勾,一手拉过冯依依,将那大红绢绸往她肩上一批:“我觉得,给你做嫁衣,更好。”
嫁衣。
女子出嫁之日必是大红嫁衣,代表喜庆吉祥。冯依依之前穿过一次,是嫁给娄诏。
冯依依低头不语,看着身前大红色,耀眼夺目。娄诏的意思,她心里很清楚。
他说要同她重新开始,一辈子对她好,那么两人一定会成亲……
可是白虎岭的事呢?傅家的那些人惨死,要是牵扯上傅家该如何?
当年冯宏达是不知道娄诏身份,才招他入赘。若知道娄诏是傅家后人,冯宏达又会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