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妃欢听了我的话不但不松开,反而抱得更紧。我不得不感叹人界的姑娘就是和冥界的老女人不一样,光天化日之下对一个陌生男人投怀送抱,脸都不带臊的。我只好轻轻地掰开她的手。奈何她一个女人看起来弱不禁风,力气倒不小,我一只手不够两只手齐上阵,结果还是没能动她分毫。这还真是明目张胆地挑衅我作为一个男人的尊严啊!掰手不成我就退后一步,这样她总该松手了吧。结果我费了大半天的劲,腿和腰都扭曲成了葫芦型,愣是在原地一动未动。这真是奇了怪了,之前我投胎青楼的时候,也没见过哪个女人和她一样力气这么大。空气瞬间安静下来,一行人目瞪口呆地看着我们俩以一种奇怪的姿势暧昧着。她不要脸我想要啊,便道:“谢小姐,你尚未过门,这样一直抱着对你的名声不好。你看,”我揪了揪她的衣服,“你还穿着喜服,我作为一个男人得顾及你的脸面不是。听话,我先让管家送你回去,三天后,我保证三天后,把婚事准备好我立马娶你,绝不食言!”我刻意咬重“男人”这两个字,好让她知道如此有男子汉气概的我说到做到,让她安安心心回家,快快乐乐地嫁给我。果然,听了我瞎扯的话,她终于松开了手。管家赶紧将她送回轿子里,又颠颠地跑来问我:“公子,亲是你劫的,要不你送回去?如此也能彰显公子想娶谢小姐的诚心。”我点点头,觉得他说的甚是有理,刚准备走,却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我劫了谢尚书好不容易逼来的亲,还把新郎痛扁了一顿,现在再把她女儿送回去,不是明摆着找打么!这种舍身取义的伟大任务,当然要交给像管家这种威武不屈的人来完成。于是我搭上他的肩问道:“梁管家,你看我平日待你如何?”管家思前想后,极为不齿地挤出“甚好”两个字。我满意地拍拍他:“放心里放心里,你我亲如兄弟,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所以啊,把谢小姐送回去这件事,你去,就相当于我去,我这么信任你,你不会让我失望吧?”我猜梁管家此刻的心里肯定有一万匹草泥马狂啸而过,但面上还是很淡定地回道:“奴才一定把谢小姐好生送回府中。”“去吧。”我和他挥手告别,然后喜滋滋地回家告诉我那操不完心的老娘,事成了!我娘终于笑了起来:“看到你这么开心,娘也跟着开心。”“嘿嘿,娘最好了。”我握着她的手,也跟着她笑起来,但回想起刚才的事心里不免忐忑起来,“可是娘,有件事我有脸说……您可能没脸听……”娘撇了撇嘴,憋着笑道:“我儿如今也知道害臊了?你从小到大闯的祸还少吗,也不差这一回,跟娘说说,娘都替你兜着。”说罢,拿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我清了清嗓子,极为难堪地说:“那,那个……我把新郎打了一顿……”她“噗”的一声把刚喝进去的茶水喷在了我脸上,咳个不止:“你,你打了刘御史家的儿子?!”我抹了抹脸上的水,故作委屈道:“娘,是他太欠揍了,儿子也是一时冲动……”娘闭着眼开始沉思,我一面观察着她的脸色,一面把司命的祖宗十八辈都暗暗问候了一遍。这写的什么破命格,他写得一时爽,我可是倒了血霉。我娘终于睁开眼睛,拍拍我的手安慰道:“娘心里有了一计,这件事你就不要操心了,好好等着明天娶你的美娇娘吧。我这就去御史府一趟,你且等着为娘的好消息。”说着,她一面差人备马车,一面让梁管家去请媒婆给谢尚书送去聘礼,然后乘上马车朝御史府方向去了。我心惊胆战地等了四柱香的时间,突然觉得这四柱香时间格外漫长。以往在冥界,对时间二字从来没有什么概念,对于我们这些不死之身来说,一百年和一千年根本没有区别。可如今我总算明白了时间的意义,它代表的不仅是生死,还有某个时刻心头难以释怀的情感,比如现在。四柱香以后,我娘风尘仆仆地赶了回来,一并带回了好消息:刘御史对我的所作所为已经既往不咎。果然女人一出手,那必定是狠手。我对这人界的老娘除了佩服还是佩服,至
于她到底说了什么我倒没有太大的兴趣。反正事情已经解决了,我也没有后顾之忧,至于过程如何,那就看司命怎么写了,反正不关我的事。三天以后,我娘请了京城最好的乐师,做了艳红的喜服,铺了长长的地毯。凤笙龙管,紫盖香车,把谢妃欢隆重地娶进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