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炜东闭着眼,坐在旁边。江阳的话让他觉着不是味儿,三儿的反应也忒大了点。再说千羽现在都不是他嫂子了,还这么护着是不是有点不正常呢。不管怎样也好,得让这臭小子知道知道,千羽不久还会做他的嫂子。
“要是...后悔,复婚算了。”江阳见他不说话又说了句,趁空瞄了他一眼。
林炜*然坐起身,拿起车前镜女儿的照片,在镜面上轻轻刮了刮林瀞的鼻子。“复婚,什么是复婚呢?”说完又抱着照片倒下去,紧着一声长长的叹息。
他其实没有睡,只是眯着眼睛,享受那份凄怆,飘下来的雪纯洁美颜,无情被雨刮挤压成砣,失去了原来的形状。可是雪并不惧怕,依旧洒洒,落落飘荡。
诗经上说,人之初,性本善。说人最初时,都是善的。可是也有,性相近,习相远。也就是说,本质是善的人,习惯可能差别大了去。他仔细回想着,当初为什么会离婚,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只记得办手续那天,千羽不光没看他一眼,连最后的分手晚餐也拒绝了。
他拿着小本子,一个人走在西直门广场上,心里空落落的。已是前妻的千羽,铿锵有力的高根鞋声越来越近。本以为她会叫哭连天,没想到只是淡淡的说了句:“车钥匙还给你。”望着她的背影,那么利落无情。
想起那天,风缕起的头发,她随手一拢的落莫。林炜东觉得眼里有些湿。
侧过身体,想法就变了。
男人在外面打拼,难免会出入酒店夜总会等娱乐场所。常在河边走,那有不湿鞋的。再说自已也不是多过份,没有包二奶,也没有惹上什么病。家里虽然照顾得少,也并不是像别的男人,完全不种自留地。他总以为自已赚钱养家,是为了让妻儿有所依附。可离婚后,才发现失去依附的是自已。
关于过夫妻生活,妻没有主动提出过一次。总是他先发出信号,她才回应。他曾试过两个月都不提那事儿,妻还是依旧做饭、洗衣、送孩子上学、泡图书馆。好像她有没这回事儿都不重要。没有哪个男人愿意面对,整天抱着个书,一声不吭的女人。说话客气得像星级酒店的服务生,家里是很干净,干净得连声音都没有。
有时候他也在白天回家,可那家里连一个人都没有。孩子上学了,不用猜也知道她在图书馆。就是这种随时都能找到她的烦燥,让人发狂。他好希望妻也疯狂一下,消失或逆意些。可她是姚千羽,一块温玉。改变这个词也许她从没想过,只是一直维持着那个温度。
从前她抱着书坐在草地上的样子,像朵待开的百合。纯净得让人觉得,看一眼对她都是亵渎。然而百合被采回家,却让人越看越烦。
第二十七章 情人草
挂着吊水的姚千羽觉得好多了,只是眼前的贵宾病房让她不习惯。蓝色的沙发前,玻璃茶几上,满蓝香水百合。床头柜却用玻璃瓶插着一大把情人草,看便知道是林玉颜买的。
(回忆)
“你最喜欢什么花?”林玉颜有次来买康乃馨时问她。
“嗯~~都喜欢。”姚千羽在花白色的花桶里,精心挑选最好的粉色花朵。
“总有个最喜欢的。”林玉颜虽然经常买康乃馨,但看他赏百合时的神情,就知其果。
“情人草。”姚千羽抱着三十八朵粉色康乃馨,准备以螺旋式扎成“妈妈的爱”。
“情人草,是草还是花?”林玉颜从来不知道还有情人草。
“名字是叫草,其实是花。很小,和薰衣草很像。”姚千羽仰起笑脸细细道出,有种说不出的让人舒服安逸的感觉。
林玉颜望着她,纤纤手指灵活不失稳妥,垫上碧玉草,夹朵康乃馨,看着像是在反复,却在成束的时候,扎成完美的圆形:“我可以看看吗?”
姚千羽忙带着他,穿过玫瑰过道,绕过百合,在墙边处最不起眼的地方,有个白色的高桶,看到蓬细细的紫色小花。里面没有水,猛一看,还以为是把没用的枯草。
姚千羽折下一枝,递在他手里。
“这个就是情人草啊,果真和薰衣草很像。不过好像更特别,很像你。”姚千羽久没有听过男人的赞美,特别是这样一个翩翩风度的有钱公子哥。心里还是很冷静,劝自已随便听听就好,当真的话就有点痴了。
看着姚千羽继续扎花,有些红红的脸。林玉颜将情人草递到面前:“送给你”姚千羽被他冷不丁的一戳,和着说出的话,逗得笑脸开怀。“谢谢。”她配合着,客气地道谢,并把那枝情人草插在柜前前的细颈瓶里。
那以后,柜台前的瓶子就没有空过,总有枝情人草在等待着什么。(回忆结束)
“其实没什么事儿,不用住院的。”姚千羽睁开眼,环视了病房。从来没有受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