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温柔一刀
时纤雨好像打算永远做个睡美人儿,两年里除了脸色恢复了正常,其它的一点儿也没有变。林炜东每个月总要过来几回,心里面除了愧疚似乎还有别的什么东西。
他有时候拿本短故事集,有时候则是一两张报纸,那报纸上必是有几则有趣的小事。他当她听得见似的,耐心地抄着结结巴巴的语气不紧不慢地念着。等念完了又要给她擦一遍身体,才放心地离开。
医院里的人都不知道他是谁,还羡慕时纤雨有这样一个有情有义的“男朋友”。殊不知真是生也林炜东,昏也林炜东。当那些小护士们投以崇敬的目光时,他总是惭愧地低下头。
温晴装作无意地进去,惊讶地说道:“假伤,你怎么在这儿?”
林炜东笑了笑:“嗯,来看看。那个,我马上就走。麻烦你跟护工说一下,下次给她洗了头,把后脑勺吹干一些,这样湿着头要犯头疼的。”
“假伤。”温晴叫住了他,又说道:“你是一个好男人,纤雨姐真有福气。”
林炜东以为是挖苦,便说道:“那什么,我先走了。再见。”
“等等。”温晴也打开门追了出去,冲他的后背说道:“姚千羽好像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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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炜东先去护士那里问了具体情况,才到观察室里去。千羽眼睛闭着昏睡,时不时皱起眉头。他轻轻将她抱起来,把被子盖好,坐到床边,看着她的脸。曾经,他以为是自已伤害了她,没想到自已原来比她伤得还要重。可是,人们总是把同情的目光投给女人。至于男人,那是牙掉了也要和着血往肚子里吞的。
尹风打来电话,问他怎么还没有回去,并提醒明天还要出车。林炜东叫他先睡,自已晚些再回去。
岳母可以说是死不瞑目,到咽气儿也没有原谅他。千羽也因为这个原因,内疚得紧。一个离婚的女人带着个孩子,着实不容易。何况瀞儿又不像小时候那样听话,提前进入了青春反判期。如果东宇还在,倒可以帮帮她的忙。现在真是有心无力,干着急了。
她也是够操心着急的,不然也不会累得病倒。这下子瀞儿没人管,又不知道会捅出什么篓子来。她知道必然要生气,简直就是恶性循环,想想都叫人头疼。
林炜东摸了摸她的脸,仍旧挺烫,便向护士要了面盆儿和纱布。一把一把的拧着湿纱布,轮换着给她降温。换着换着,他就想起了离此不远的时纤雨。她是爱成什么样了呢,能够甘愿放弃生命,还是因为她当时的境地太无助了而不是因为爱情。他自问当初追千羽,那也是一心都在她身上,连睡着的梦里都是她的音容笑貌。但也从未想过,会为她甘愿放弃生命。
不管林玉颜怎么给她用好药养着,但没有人真正的关心她。纤雨那颗心碎成了了粒一粒的,她也在努力的自我恢复,自我粘黏,总有一天,她应该能感觉她在乎的人,并不是那么薄情寡义。
而眼前的千羽,又是那么的固执、阴郁。其实她的苦都是她自已给的,夫妻们意见不合起争执也是常有的事情,吵架也中种解决问题的方式。最可怕的就是涌动的火山,明明看到了火星儿就是不见爆发。时间一久,怒气强压下去后便冻在了那里。任你怎么做,也是无济于事。
林炜东将纱布放好后,摸过额头也不像先前那么烫了,便放了些心。同室的另一个女人好像也病得挺重。她伸着瘦弱的手朝床头柜边摸索着,嘴唇已经干裂了。林炜东急忙过去,将放在柜子上的一瓶水递在了她手里。
第八章 素贞大姐
那女人接过水便喝了几大口,感激地望了林炜东一眼,虚弱地:“谢谢,你真是一个好人。”
林炜东苦笑了一下:“不用,还要拿什么吗?”
女人摇摇头,问道:“那个是你的爱人吗?她来的时候脸色很坏,又没个人照顾。睡着了的时候还哭了好一阵子,看起来挺难受。”顿了顿,她又说:“其实啊,女人都是苦命。”
林炜东听着便不作声了,半响才问:“你怎么也是一个人?家里人不知道你生病吗?”
女人幽然的叹了口气,衬在床上靠了起来:“家里人。呵呵。。。。。”惨淡的笑声过后,她说:“我现在是一个人,已经没有所谓的家里人了。我的丈夫,他在外面另外有个家,还生了一对双胞胎儿子。而我,多年以来一直都不能生育,无法给他传宗接代。可是病了,我还舍不得死,你说可笑不可笑?”
林炜东听了,心情也一下子更沉重了,望着那女人擦着泪水故做坚强的样子,便劝道:“想开些吧,大姐。”
“但是。”她马上又换了一种语气,眼神儿也突然变得捉摸不定:“我不会让他好过的。我虽然不能生孩子,但也有分财产的权利。我跟着他打拼了十几年才有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