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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朵朵端着汤来到鱼冬禧门前,轻声叩门,道:“冬禧,是我哦。”
没过一会儿,门打开了,鱼冬禧的神色和平时看起来没有什么不同。
“冬禧,你还好吗?你的脸色看起来不太ok。”
“我没事。”鱼冬禧回答。
“汤,醒酒的。”张朵朵举起手中的汤,眼睛亮亮的。
鱼冬禧笑了笑,她知道这碗汤是秋绥让带进来的。
张朵朵趁着鱼冬禧出神,“嗖”地钻进了鱼冬禧房间,笑嘻嘻的。
“我跟你说,姐妹,有什么事儿千万别憋在心里,一定要发泄出来,不然的话,人迟早会憋坏的,哪怕死了,咱们也得注重心理健康啊。”张朵朵劈了啪啦一顿输出,最后终于说出自己的中心思想,“你和秋绥到底怎么了?”
“我和秋绥?其实还挺明显的吧。”鱼冬禧耸耸肩,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我俩曾经是最好的朋友,一起玩到大的那种,后来,我们成了恋人,但是分手了,而且分的挺不体面的,自打分手以后,我俩就没见过面,直到我俩都死了,在阴曹地府才算见到面。”
张朵朵一愣,随即道:“你的意思是说,你们从青梅竹马走向恋人,最后不欢而散、老死不相往来?”
“也可以这么说吧。”鱼冬禧肯定了张朵朵的说法。
“哎,那再见面确实有点尴尬。”
“谈不上尴尬吧,就是昨晚,我想了很多,忽然感觉自己有点没办法接受一些事情,所以才有了今早的争吵。”
“没办法接受的事情?是指你和秋绥分手的原因吗?”张朵朵一语切中要害。
鱼冬禧点点头,这种事情没什么好反驳或者掩盖的,不光彩的又不是她。
“最后能做到老死不相往来,那一定是很严重的原因吧。”张朵朵说感同身受,那肯定是骗人的,直觉上,她也觉得这件事情肯定是秋绥对不起鱼冬禧。
“在当时,我觉得这件事对于我来说和天塌了没什么区别,后来,随着时间推移,我忽然发现这件事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这句话倒是真的,比起过去,鱼冬禧的心态确实放平不少。
张朵朵看了鱼冬禧半晌,咽咽口水,小心翼翼地开口道:“我知道我现在一定很冒昧,但你要相信我,我确实没有恶意,我就是有点好奇,当然了,你要是不想告诉我,我就不问了……”
“你想问我和秋绥为什么分手?”鱼冬禧笑了笑,“这没什么不好说的,也算不上冒犯,人都会有好奇的事情,人之常情。”
“所以,你会不会觉得不舒服?”张朵朵观察着鱼冬禧的脸色,再次小心开口说道。
鱼冬禧摇摇头,道:“不会,其实这件事情,我从来没和任何人说过,一方面是无人可说,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我有点好面子,实在是没法开口和别人说这件事,但是今天的话,和你说说,就当是缓解焦虑了,你当个故事听就好。”
秋绥和鱼冬禧之间的故事,是这个世界上最俗套、最平凡的故事,他们是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大学虽然不在一个学校,但好在在一个城市。
按照一般小说套路来讲,两人接下来就该是从校服走向婚纱,但很可惜,他们之间终究不是言情小说,即便是,鱼冬禧也不是秋绥故事里的女主角。
鱼冬禧仍然记得,那天是初雪,在北方,每年冬天几乎都是大雪飘飞,雪实在谈不上罕见,但那一年的初雪不一样,至少对于鱼冬禧来说不一样。
……
“秋绥,还有十多天就是我的生日了,你能赶回来吗?”这一年,鱼冬禧大四,她没有考研的打算,所以大四这一年,她直接出来实习,秋绥在大学期间已经被保研,现在,秋绥正在外地参加教授带队的项目。
“嗯,我会在你生日之前赶回去。”秋绥的声音虽然清冷,但是每次在和鱼冬禧说话的时候,他的声音都透着温柔的缱绻之意。
在很多人看来,秋绥不适合结婚,他有野心,有手段,有能力,以后注定是要大富大贵的,像他这样的人,爱情不过是款调味剂,外人很难想象秋绥将全部心思扑在一个女人身上的样子。
尤其是,扑在一个不算优秀的女人的身上。
那时候,鱼冬禧还陷入到甜甜的恋爱中,相信“爱能克服万难”这种类似于狗放屁的话,因此,鱼冬禧也忽略了许多现实因素。
在她看来,秋绥是自己的良配,可是在秋绥看来,自己真的是秋绥的良配吗?
如果说那一年,鱼冬禧的择偶上限是秋绥,那鱼冬禧对于秋绥来说,就是择偶下限了。
至少当时在外人看来是这样的。
“好,那你回来的时候提前告诉我,我去接你,好好休息,好好吃饭,不许糟蹋自己的身体,听到没?别一心扑到实验上,忙不完的活儿就推给别人。”鱼冬禧不放心地叮嘱道,当时,秋绥是个很傲气的人,虽然表面温和,但打心底里看不起大多数人,他把大部分的活儿都包揽在自己身上,原因无他,他担心其他人把事情搞砸,自己还得为此多加班。
但说实话,秋绥确实有这个资本,他有傲气的资本。
整个院里,都找不到比秋绥更有能力的人。
如果秋绥没有英年早逝,或许……
“嗯,都听你的,冬禧,临海的日出确实漂亮,下次,等你放假的时候,咱们一起去海边看日出吧。”
鱼冬禧想起来今天一大早就收到了秋绥拍给自己的日出照片,那是她心心念念很久的海边日出,鱼冬禧从小到大一直生活在内陆地区,从来没见过海,准确来说,是没见过真正的大海,她只在手机上看到过湛蓝的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