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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你愿意抽出时间。”周北城打破沉默道,“我很感谢。”
“感谢?”期期猝不及防地颤动着眼眸。
“周遂告诉我,有位朋友在他最心灰意冷的时候,曾在江边救过他一命。从小江口里我了解到,他口中的那位朋友,应该就是你。”
“叔叔,那一次只是碰巧……”
期期的眼眸黯了黯。
她记得那一个误打误撞的夜晚,也记得当时的自己对周遂的不耐烦。就连救下他的动机,都是为了不要给值班的自己惹麻烦。
“时机很重要,”周北城说,“无论怎样的时机,构成的都会是不一样的事实。”
周父神色宽和,语气和善。
可仿佛别人越是通情达理,期期却越觉得发生在周遂身上的这场意外不可饶恕。
于是,在短暂的微忖后,她还是鼓起勇气,坦诚道,“可这一次的事,我不知道您是否清楚,刺伤周遂的,正是我父亲的第二任妻子,也就是我法律意义上的继母……”
周北城如实道,“我听说了。”
“那您不恨我吗?”
正在这时,服务员为他们端来了点好的餐饮。
沾着水的漆黑托盘往桌上啪嗒一放,面色焦躁的服务员便连话都没多说一句,扭头又投身到新的点单工作中去。
周北城拿起了桌上的纸巾,轻拭了拭从托盘飞溅到身上的水珠。
期期无言地望着这一切。
只见周遂的父亲似乎并不为了陌生人轻慢的举动而生气。在擦完身上的水渍后,他又用免洗洗手液擦了擦手,随即将托盘上的食物与咖啡一式两份地分好,摆在二人各自的眼前。
“……她是她,你是你。这和你并没有关系。”
“我不明白,叔叔。”望着眼前长辈的贴心举措,期期鼻尖泛酸,眼圈微红,再没犹豫地道出了沉淀在内心深处的疑问,“为什么您会对我如此宽恕?”
“你知道,我之前在看守所里待过一年,对吗?”
“对,”期期有些局促地点点头,“周遂曾和我提起过,但我知道的并不多。”
“说实话,那里面的日子并不好过。但在当时,比起未知的审判,我更害怕的是周遂的自暴自弃。他从小失去母亲,很多时候,我担心他的心理素质并不足以抵御生活的变故。”
“我想,他只是有过短期的迷茫,”期期下意识地为周遂辩解道,“而且他后面也做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