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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自己的行为,是有些太自私了。
尽管对自己来说并没什么,但以周遂的性格,的确不可能放心她这个时间点独自回家。而她不能总是嘴上说着要对别人好,实际上想的要的全是要麻烦甚至拖累别人的行为。
于是,在短暂的心理斗争后,期期深吸一口气,随即拉了拉周遂正欲离去的衣摆。
“那个,”期期极小声道,“阿姨真的把你们家的客房收拾出来了吗?”
周遂呼吸一窒,眸光急速地向外晕开了一圈涟漪。
“你改变主意了?”
“那可不一定,还是要等你先带我去看看再说。”
二楼的那间客房,位于周遂卧室的隔壁。面积并不算大,但却布局的十分温馨,床头那盏铃兰式样的香薰灯更是意外博到了期期的好感。房间内有着独立的卫生间,洗护用品也是一应俱全,可以说门锁一关便无异于酒店的房间,令她拥有了十足私密的空间。
尽管离谱,但在看完那间客房之后决定今晚留宿的这件事,水到渠成到仿佛天经地义。
墙上的鹿头摆钟正在嗒嗒作响。
为了缓解告别时分的尴尬,期期扶着床尾的矮柱,微微一笑道,“你确定半夜不会偷偷溜过来吧?”
“大家又不是没做过室友,”周遂撇撇嘴,答得一本正经道,“我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吗?”
“这倒也是。”
“除非……”
周遂挑了挑眉,故意将尾音拖得很长,令期期心跳瞬间无意外地漏了半拍。
“除非什么?”
“我明白了,”本来半个身子已经踏出房门外的周遂忽然洋洋洒洒地折返道,“姚期期,你是不是在暗示我,需要我半夜过来陪你睡?”
下一秒,周遂便和飞来的鹅绒抱枕一起被期期关在了门外。
浴室中的花洒很舒服。
细密的水流绯绵而下,水珠充盈饱满,淋在身上有着前所未有的柔和舒爽。
期期的心情也在这一场舒适的洗浴中意外放松了下来,随后换上崭新的真丝睡裙,再到躺在那张陌生的床上,竟都没有再让她感到局促与不安。
尽管她也清晰地感觉到,如今享受着这一切的自己好像是随时会变回原形的灰姑娘。
不过她的确是累了。
绒绒的脑袋近乎是沾到枕头上就开始犯困。
尽管在入睡前,她有认真地想过要不要起身去反锁上门,可后面又觉得不至于此。
在她和周遂同处于一个屋檐下的漫长岁月中,他并没有实质性地打扰过自己的生活,也从未对自己有过什么逾越的举动。更何况,这会儿还是在他父亲的眼皮子下,谅他也不会真的做出什么奇怪的行为。
直到这一刻她才意外发现——
原来自己竟是这样地信任这里,也信任周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