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凌……
陆行亦的指尖一僵,面上却笑道:“是吗,顾大人如此繁忙,还能顾及到我这个闲人,真是有心。”
钱夫人对顾长凌的为人处事十分欣赏,就跟着夸了一通。
然后又道:“这千岛玉叶月白新毫,汤色嫩绿明亮,清香持久,滋味浓醇带甘,是清溪县的特产呢,正巧殿下这里有茶具,不如现在泡上一壶喝喝看。”
陆行亦打开茶罐闻了闻茶香,眸中倏地一变。
他不动声色的盖上茶罐,道:“清香扑鼻,闻起来就是好茶,那我们现在就泡一壶,不能辜负顾大人的一番心意。”
刚好风炉之上的水壶水开了,咕嘟咕嘟的顶着盖子。
陆行亦烫壶,置茶,温杯,按着步骤慢条斯理的泡。
这期间等待无趣,钱夫人就起了个话题,说是这两日蝉声格外扰人,她院里的蝉都让小厮们捉了去。
还顺势问:“殿下可要也把这树上的蝉捉去,不然怕是午睡都被吵醒。”
陆行亦给她们一人递了一杯茶,道:“不用,我倒没觉得吵,反而觉得这一阵一阵的蝉鸣,挺热闹的,不然,会显得夏天格外冷清。”
钱夫人笑道:“自来诗人都将蝉比喻愁苦哀叹,倒是第一次听说这是夏日的热闹呢,殿下当真好雅兴。
云薇听着陆行亦的这句话,忽然想起了童年乡下。
蝉鸣扰的她午睡不好,拉着哥去捕蝉。
然后哥说了句,“哪里吵了,不是挺热闹的嘛,夏日就是一个热情喧嚣的季节,蝉是它的象征,亦是它最热烈的歌颂者,直到生命的末了,多么绚烂啊……”
他曾说绚烂一夏,就不枉人生浑浑噩噩一遭,他宁愿如蝉。
可是陆行亦啊,你知不知道,蝉的一生,何其短暂,就只有那一夏。
你说的最热烈的歌颂,也是它们一生中最后的嘶鸣……
“郡主觉得呢?”陆行亦忽然问话,打断了云薇的思绪。
她回头,见他笑颜如昔,竟然有一瞬的恍惚。
“抱歉,殿下刚刚说什么?”
她走神,没听清。
钱夫人笑道:“方才殿下与我讨论蝉的诗词,问问郡主,对蝉有何看法呢?”
云薇道:“我不是雅兴之人,只觉得万物万事,都有它自己的定时,今日听蝉吵,秋日想听便也听不到,若是喜欢蝉声,享受当下就好。”
陆行亦附和,“郡主说的是。”
钱夫人打趣儿:“郡主还说不是雅兴之人呢,方才一直出神,就在感悟这个理儿呢吧。”
云薇道:“哪儿有呀,我刚刚听到蝉鸣,忽然想起来一首小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