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如果映雪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不会放过你的!”南宫琴一甩衣袖,衣袂的声音与她说话一样的凌厉。
“就是,娘,不能放过她!”木清菲眯着眸,一声冷哼。
连解释的余地都不给留,这母子俩是叫羽彤背黑锅背定了。
这时内殿传来脚步声,只瞧一名小宫婢端着一只木盆匆匆而出,那木盆里是一缕白布,布上皆是鲜血,里面裹着的,不用说谁也猜得到。随即出来的是御医房的大夫和胜男,他们二人的手上皆是血红。
“这是——”南宫琴一眼见到木盒的时候,双唇一个颤抖,整个身子像被人推了一下似的,一个晃荡,若不是旁边的段紫菌和紫雅慧扶住,怕是她要摔个不轻。
“回长公主,要保住大人的性命,必须将胎儿取出,所以——”大夫没有继续往下说,只一声轻叹,无奈地摇了摇头。
南宫琴的眼里多了一抹晶莹,下意识地咬了下嘴唇,似乎是叫自己竭力平静,“映雪现在怎么样?”
“郡王妃身子虚弱,还未过危险期,是生是死,只能听天由命。”大夫的声音愈是低沉。
“欧阳羽彤!”南宫琴一转眸,眼里迸发的除了愤怒,皆是血涌般的仇恨,“还我孙儿命来!”
几乎是咆哮的,一个箭步上前要揪起羽彤的衣襟,旁边的亦瑶拦得甚快,赶紧地护在身前。
“婆婆,不要。”这边段紫菌和离雅慧见状,亦是拉住了南宫琴。
“两位嫂嫂,你们干什么!这女人害得大嫂滑胎,不能饶她!娘打死她,都是她活该!”木清菲在旁可是加油添醋一番,生怕这场架打不起来,那一双细眸里皆是得意。
昨晚这女人可是把她害苦了,藏书阁呆一夜还不如叫她去死了,与这女人有不共戴天之仇。
“战火”将起,大夫亦不敢多作停留,拜了一拜,带着那名小宫婢赶紧离去。胜男知道此事的争端怕是刚刚才起,赶紧找了水净了手,赶回大殿。
此时羽彤早已坐回主位,南宫琴如此激动是在她意料之中的,失孙之痛了然于面。
只是叫人想不通透的是,既然她如此爱惜自个儿的孙儿,为何还叫苏映雪送滋补汤来?
“姑姑、两位嫂嫂、清菲妹妹,你们先坐下,如今事情已经发生,坐下来慢慢谈,可好?”羽彤不急不缓地说道。
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如此女子叫南宫琴暗暗打了个冷噤,她居然如此镇定。“好,我就听听你能说出个什么来。”
南宫琴睨视一眼主座上的羽彤,心情似乎比起刚才稍平复了许多,眸一挑,愈是犀利的厉光扫过去,长袖一拂,已寻了处椅子坐下。
“大嫂是在惊羽宫出事,还望娘娘能给个交待。”首先发话的是站在南宫琴身旁的段紫菌。
这女子生得水灵,一袭素裳,亭亭玉立,佳人一个,干净的小脸像白莲花似的不染尘埃,苏映雪是清秀,而她还多了一分淡雅、宁静,从始至终,她都冷冷淡淡,表情亦不多,这会儿倒是先发了话,问题也是直入主题。
“二嫂,这还用问,肯定与这惊羽宫的人有关。”离雅慧紧接了一句,眸微挑,比起段细菌,她清瘦了一些,脸型的轮廓也分明许多,不过这丝毫不损她的美丽,南宫琴的三位儿媳中,离雅慧是生得最美的一个,但性子似乎也凌厉许多。
“我同意二嫂说的!叫她以命抵命来!”木清菲一手叉着腰,另一手指着羽彤,眉挑得高,唇角的弧度扯起,似要笑,但眸一沉却又是恨恨地,唯恐天下不乱。
众人言行皆在羽彤眼底,她不缓不慢地,抬眸,“胜男,说说大夫检查的结果。”淡雅如兰的声音,面对如此针锋相对,没有一丝慌乱。
“大夫说郡王妃是血气崩溃导致滑胎,疑似催产类药物所致。”胜男如实答道。
“一定是你给大嫂下了药!”木清菲几乎是咬牙切齿。
羽彤睨一眼木清菲,亦不跟她计较,只是随手端起茶几上的青瓷盅,“这盅滋补汤可是姑姑叫嫂嫂送来给羽彤的?”
“是。”南宫琴冷冷丢下一句。
“姑姑明明知道嫂嫂怀有身孕,还叫她走这么远给羽彤送汤?”羽彤朝南宫琴踱近两步,流眸一转,扫一眼段紫菌和离雅慧,“姑姑可不止一位儿媳,还有两位身子可是轻便的很呢。”
“早上的时候,我有事嘛。”离雅慧的眼神有了一番闪烁。
“看来滋补汤是姑姑叫三嫂送的,三嫂有事托了大嫂送,可是这样?”羽彤一眼便瞧出了端倪。
“是。”南宫琴的字语不多,脸上的愤气愈浓。
“姑姑可知这汤里多了一味藏红花?”羽彤已托着瓷盅走到南宫琴跟前,好看的弯眉微微一挑,“姑姑若不信,可叫大夫验验,不过可千要不要说藏红花是羽彤加进去的,因为与汤一起熬过的藏红花,这气这味儿是绝然不同的。”
第十七章明珠疑得宠
大殿的气氛有了片刻的凝固,风徐来,隐隐的香气在鼻间萦绕。羽彤的漂亮眸活像两弯染了色的明月,浓密的长睫微微一眨,波光闪耀,倾城绝色的面容上从始至终没有一丝的慌乱。
女子的沉着、冷静叫南宫琴暗暗吃惊,居然有如此厉害的女子,深沉的眸光扫一眼她手中的瓷盅,眼神闪烁,下意识地睨了一眼身旁的木清菲,很快又被愤怒覆盖。“这盅滋补汤是我亲自看着宫人熬好的,难道说藏红花是我放进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