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一北堂扎木早已做了准备,守卫应该是加强了好几倍。
除了亦胜、胜男、刑杰能跟随南宫云轩和羽彤入了行宫,其它人皆留守在宫外。
桑木林说这是规矩。
毕竟来了他国,受他人之制。
桑木林在前引路,进入行宫大门,直入主殿,主殿里早已是灯火通明。
“辽王、辽王妃到!”刚到门口,北漠的守门侍从便是一阵尖唱。
桑木林很是恭敬地将南宫云轩和羽彤领进主殿。
果然好气势,殿中布置奢华至极,镏金柱、红毯地,九层台阶上摆着金龙宝座椅,龙腾一百零八条,皆是黄金打造,龙口含珠,熠熠闪光。然,龙椅上坐的人更是扎人眼。
男子大约二十一二岁,生得极是俊美,皮肤白皙如雪,脸颊清瘦,真是活脱脱的骨感之美,刀削似的面孔上不粗不细不凌不乱的墨眉下是一双像烈鹰一般的眸子,细细长长,好像两弯初五六的月亮,鼻高唇红。身着黑鹰玄服,足蹬长靴,墨发编起一条长辫直垂胸前,辫梢上还系着一串红珠加以点缀,尤其惹人注意的是他左耳上的那只金耳环,折射着大殿的琉璃光,格外耀眼。
他应该就传说中那个好酒色的北漠帝北堂扎木了,生得的确是美,有传言,说是他的皇位是他的叔父帮他抢来的。
五年前,北漠先皇驾崩之时,皇位是传给了他的大儿子福泽皇子,后来不知何因,福泽皇子失踪,皇位似乎就顺理成章地给了这位二皇子扎木呢。
主殿左右,皆是文武大臣,各自席地而坐,座前几上早已盛好酒水菜肴,似乎就等辽王出现,与之共饮。
“东楚辽王南宫云轩参见皇上。”南宫云轩走至殿中央,冷冽的蓝眸轻轻睨一眼坐在龙椅上的北堂扎木,眼神淡漠,微微躬身,似乎全身不把北漠帝放在眼里。
羽彤亦是随同南宫云轩低身福拜,恰一抬眸,与北堂扎木的视线相遇。只瞧他懒惰地靠在椅背上,一手放在椅扶上,一边端着清酒,嘴角是满满的邪笑,细眸里的光一刻都没离开过她。
直到旁边有朝臣咳嗽提醒,他才怔了一下,醒过神来,“辽王不必多礼
语落,左右文武朝臣皆起了身,先是给北堂扎木行了一礼,再向殿中的南宫云轩夫妻二人行礼。
礼罢,他们皆一退出,很快便有宫婢、侍从将席坐撤去,换上金漆交椅数把,案几数台,肴佳美酒盛上。
这是唱得哪一出?
“辽王,辽王妃坐。”北堂扎木极是客气地扬袖示意。
南宫云轩的蓝眸愈发的明亮,头微微一昂,绝美的容颜依然冷得像冰封万年的雪山,拂袖投足间尽是王者之气,轻轻捉了羽彤的手,落座于金漆交椅上。羽彤配合地极好,被他握着,没有一丝想要挣扎。
在外人看来,辽王夫妇感情甚好。
北堂扎木皆看在眼里,细眸眯得愈紧,红唇上咧起一抹不羁的笑,“文武百官只是来迎接二位的,如今见了面,礼也到了,他们该回了。”懒懒地一扬手,端起座前案上婢女斟满的清酒饮尽,一抹红唇,视线下意识地落到羽彤的身上,眼神的光芒迷离了许多,“听闻东楚燕京有位奇女子,不仅长得国色天香,而且头脑聪明。想必说得正是辽王夫人吧,真是百闻不如一见,真是叫朕的后宫都失了颜色,若不是辽王先娶,朕定当要问东楚皇帝要人呢。”
“皇上过奖了,这只是传闻而已,臣妾不过是个普通女子。”好个北堂扎木,说话好是嚣张,全然不顾及南宫云轩在场,话语里明着暗着都是轻浮之意。羽彤倒也不惊慌,红唇绽出点点笑意,不紧不慢地回了一句。余光瞥一眼南宫云轩,他的脸色并未太多异常,跟他平时一样,冷漠的像座冰山,冷不多一分,热不增一分。
蓝眸闪烁,谁也猜不透他在想甚。
只是放在椅扶上的手多了一丝微妙,扣紧几分,眉梢处,稍稍眯起。
“哪里,朕说得都是大实话。”北堂扎木睨一眼南宫云轩,微微坐正身子,眸子眯得愈紧,俊美的脸上是满满的挑衅。
显然,他是故意的。
南宫云轩的手狠狠扣了一下椅扶,精致的脸随同也抽了一下,蓝眸里倏地泛起嗜血的光环,肃杀的眼神扫一眼北堂扎木,同时嘴角扯了一下,端起案上的杯清酒饮尽,玉龙酒杯放在手中把玩一阵,“北漠帝,注意你的言辞。”冷音如剑袭来,同时两指一捏,酒杯碎成几片落下。
东楚辽王向来以冷血残酷著称,北堂扎木应该是有所耳闻的,看到杯碎一瞬,知道南宫云轩是给他的警告,心底微微一个打紧,在自己的地盘上,还怕他东楚人不成?扯唇淡笑,不屑于顾。
气氛顿时陷入了尴尬之中。
“希望辽王不要介意皇兄的话,皇兄见了女子,尤其是美丽的女子就把持不住夸上两句。”就在这时,一个并不是很陌生的声音打破了大殿中仅有的半分宁静。
第二十七章城池与女人(三)
音落,一抹火红的纤影飘进了大殿,并不陌生的面孔,是北堂奇雅,这位性格古怪的北漠公主,今天的确像个公主——上着窄袖衣,外披一件小马甲,缀上两排小铜扣,格外醒目,一袭绣着雏鹰的红色曳地长裙,许多小辫子扎成一束,垂在胸前,与北堂扎木一样的白皙皮肤,弯眉浓密,双眼灵活,小唇一抿,气质十足,耳朵上挂着的两只璃金耳坠,坠饰复杂,随着步伐的移动发出叮叮咚咚的响起,极是悦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