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担心吗?”慕青摇了摇头,神情有些凄楚,“王爷,不,他,应该早已把我忘了。”
“慕青姑娘是皇上的救命恩人,皇上怎么会忘了。”羽彤柔声安慰,眼前的小女子神色怔怔,颇是不对劲儿。
他能逃过龙城辽宫众多侍卫的监视来到这里,就已经不平常了。按理说,洛凡已入平川,如今镇守龙城的人一定是牡丹。
这位被皇室所遗弃的“皇长子”——东楚真正的长公主唯一可以依靠和帮助的也只有她的亲弟弟了。
虽说羽彤与牡丹只有“美人苑”的匆匆一见,相处时间并不多,但凭着她的识人能力定不会看错,她虽为女子,性情爽朗,定能恩怨分明,帮着弟弟照顾好救命恩人的。
只是慕青已活生生地站在面前呢。
“忘了,他把辽宫的女子都忘了,只带着娘娘在身边,青儿真是羡慕娘娘啊。”慕青哼笑一声,娇弱的神情里愈是更多的哀凉,“三年了,我为他付出的,他一点儿都看不到。”
似埋怨,似凄恨,小女子的眼里百转千回。
“慕青姑娘不要胡思乱想,从龙城到平川,路途遥远,想必也乏了,这样吧,本宫先带你回宫歇息,待皇上归来,你就可以见到他了。”羽彤低眸沉思了一阵儿,做出一个决定来。
这个南宫云轩平时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倒是惹了不少女子的喜欢。这个慕青也是为了他,才会容颜尽毁,于情于理,都该好生待她的。
只是从第一眼见她起,就知道这女子对南宫云轩的情意非同一般,而她也未免像她表面这般柔弱。
愈是看似柔弱可欺的人,愈是不可欺。
不管此行她是何目的,先以静制动。
慕青却是摇了摇头,冷痴痴地看了一眼羽彤,朝后退了两步,刻意地拉开距离,道:“皇后娘娘不想知道慕青是如何逃出辽宫的吗?”
“想。”羽彤回答地干脆,她有种预感,平川瘟疫很可能与眼前的这个柔弱女子有关。
“我天天很听古神医的话,按时吃药,按时吃饭。”慕青的神情有些空洞,有神无神地眺望了一眼四周的狼籍废墟,“本来以为我治好了脸,他就从北漠回来了,没想到他却回了南岳,做了高高在上的帝王。其实以他的才能做这天下霸主都不为过的,我为他高兴,所以我想来当面来恭喜他,我偷了古神医的药,把侍卫和宫女们毒晕了,逃出了辽宫。”
小小的娇弱女子,长途跋涉来此,可见她的毅力非凡。“不管慕青姑娘是如何来到平川城的,相信皇上都希望你能好好休养,不是吗?”羽彤神情淡漠,眉色镇定。
“是,皇后娘娘说得是。”慕青突然盈身一拜,倒显得客气了,“慕青想请教娘娘一个问题。”
“你说。”羽彤轻启朱唇,态度温婉亲和。
“皇后娘娘觉得这场疫病,平川百姓抗得过吗?”慕青稍稍敛了敛神,清秀的眸子不再像先前那样空洞,而是多了一抹流光,仿佛从某一种境界里抽离出来,神情振奋了许多。
“当然,本宫觉得东城的疫病源头很可能就是这口井。”羽彤很快捕捉到慕青的神色变化,的确怪异,清亮的眸光瞍了一眼身边的万年井。
“娘娘聪明绝顶。”慕青抿唇又是一个淡淡笑,楚楚可怜地垂眸,从衣袖里掏出一只小瓶药来,托在手中端说了许多,“真没想到古神医的药这么厉害,短短三天,毒气入城,沾者即死,比疫病传播还要快。”
“是你下的毒?”亦瑶和胜男大惊,万万没想到的眼前的娇弱女子会做出此等事来。
慕青点头又摇头,“不是下毒,我只是想制造一个机会,想见见他。皇宫万千守卫,哪里有人会相信我是他的救命恩人呢。”
他笑,笑得淡淡的,就像一丝微风划过。
“你,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亦瑶指着慕青一个冷噤,“你下药就是为了见皇上一面?”
从这样一个娇弱女子的口中说出来,凄惨又可恨。
“是啊。”慕青回答地坦然,忽得闭上眸,似在憧憬着什么,“他关心百姓,定会出城巡察,刚才我远远地偷看了他一眼,真好。他还是三年前的辽王,天下无双。”
“慕青姑娘,伤及无辜只为一已之私,你觉得良心何安?”羽彤吸了一口凉气,本来这是她意料之中的事儿。
只是这样一个芳华少女做出此等极端的事儿,却叫她有些寒心。
“良心安不安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可以见到他。”慕青的眼神还是那样无辜。
“小姐,她就是个疯子,别理她,我们取了这井水,早些回宫去。”亦瑶和胜男互递了一个眼神。
“你们不要小瞧古神医的医术,他制的毒药,天下只有独一无二的解药,而这解药就在我手中。”慕青拿着手中的瓷瓶,对着白晃晃的太阳光,开始端详,嘴角的笑意愈浓,“来了这东城的人,你觉得有几人可以回去的?
“你是什么意思?”胜男的眉头一蹙,追问一句,“皇上也来了,难道你叫他也回不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