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那你?”胜男知道羽彤的用意,话到一半哽住,先前准备行装只是做个打算罢了,没想到最终成了真。
“记住我先前说的话,只要他能醒来,比什么都好。”羽彤拉了胜男的手,握得好紧,手指的力量有多大,她的满腔寄托就有多深,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从小到大,她从来没有这般脆弱过,不知以后没有他的日子会是如何,会不习惯?会睡不安稳觉?
“若是皇上醒来见不到小姐,一定会发疯的。”胜男连连摇头,眼里皆是不舍。
“他不会的,他还有很多事要做,他要拿回属于他的东西。”羽彤淡淡一笑,脑海里满满都是他的身影,绝世的容颜、伟岸的身姿,他是睨视天下的霸者,怎会发疯呢。
“小姐,不——”胜男的眼眶红了。
“胜男,我之所以带你出来,就是觉得你稳重,离别之际,你会做出明智的选择。若我不回西郎,他活不了,我娘亲也活不了,斩龙更是活不了。”欧阳羽彤的星眸里皆是泪痕,一转眼,深吸一口气,将所有的痛苦吞进肚子里,“若是带了亦瑶,她一定会冲动,死活不会叫我走的。”
胜男捂着嘴,低低地哭了,孰轻孰重,她自是分得清楚的,若是小姐不走,会死很多人的,没有办法的办法,“小姐,我们何时才能再见?”
“缘分到了,自然会见。”羽彤轻声安慰着胜男,唇角是淡淡的笑,只是笑着笑着却哭了,“我不在,你们要照顾好他的超居饮食。”
“嗯。”胜男哽咽着点了点头。
“快走吧。”羽彤一边说一边看了一眼旁边的芳心,牢牢抓起她的手,暗提一股内力在丹田,掀开车帘,一个纵身跳下马车,以蜻蜓点水的步伐迅速消失在宽阔的大街上。 多日的修练,她的功夫精益不少。
一眨眼已寻不到她的踪影,而胜男正欲追出去的时候,一道金色的光线凌空划来,扎在马屁股上,一阵凄惨嘶鸣,马惊车乱,扰得周围一片混乱,胜男看到了人群里几个熟悉的面孔,好像是洛凡的手下。
洛凡派人跟踪?应该也是皇帝的意思。
待到马定车停,胜男亦看清了,扎在马屁股上的是一枚金簪,是小姐的
小姐已猜到了有人跟踪吧。
心有灵犀,莫过于此,彼此了解,舍他们二人其谁。
只是如此登对的二人,要就此分别吗?
胜男又是一次落泪……
羽彤带着芳心朝西奔走了大约二十里,一刻也没停过,她知道她出宫,洛凡定人派人跟踪的。
不为别的,只为她的安全。
她都能明白,这一切应该都是他在中毒之前就有所交待的。
西门诩星出现在平川城的那刻起,他就应该开始堤防了,只是没料到犬狼的出现罢了。
耳边呼呼的风声吹凉了她的心,心痛的感觉一刻也没有削减过。
按照芳心所说,西门诩星早已在西边路上接应了。
果然,离开平川城好远了,前面是崎岖的山路,绕过一条弯路之后,前面停着一辆高篷子马车,马车很朴实简约,并不奢华,而驾车的人更是古怪,一个中年男人,目光呆板,直直地盯着前方,就连她们接近,他也未有半丝反应,若是料得没错,此人应该是个聋哑人。 的确,羽彤和芳心出现在他的视线范围之内的时候,他才连忙跳下马车,走到芳心面前,躬身一拜,做了手势,指了指身后的马车。
芳心亦打了个手势回应,牵了羽彤跳上马车。
掀开车帘的那一刻,羽彤的黑眸里闪过一丝惊讶,西门诩星半躺在车厢的软榻上,本来清秀白皙的脸颊此刻愈是苍白,没有一丝血色,温润的红唇早已失去光泽,惨白惨白的,几乎与脸上的肤色一致,狭长的眸紧紧地闭着,似是睡着了,身上的素袍上还染着几丝血迹。
她们的到来,他似是一点没有觉察到,仍然安静的像一湖静水似的。
芳心静静地看他一眼,牵着羽心服坐到了侧座上,同时拍了拍车夫的肩膀,给他示意了眼神。
车夫会意,拉下车帘,外面传来长鞭挥动的声音,马儿在宽阔的山间道路上开始奔驰。
“他——”羽彤眼里的惊讶渐渐转为怜惜,每每看到诩星都觉得好亲切,也许骨子里流着西郎皇室的血,而他又是西郎皇室的家臣,也许从这副皮囊出生那刻开始就见过他了,怪不得会熟悉。
看得出,他是受了极重的内伤。
转眸看向芳心,想得到答案,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姐姐,哥哥他受了犬狼首领的三掌,受了内伤,都习惯了,应该很快就会好的。”芳儿忍不住地埋下头,低头一瞬间,眼里皆是落寞与心疼,只是不想叫她看见罢了。 习惯了?羽彤听到这句的时候,心头咯吱一声响,记起先前芳心说得,只要他犯了错,就要接受惩罚。
犬狼首领的功夫不弱,受他三掌,是何其之痛。这次他犯的错是为了她,想到这里,心里就忍不住的一番纠结。
“难道他一点不念亲情吗?”羽彤忍不住地凝望一眼安睡的诩星,心头愈发沉重,在他身边长大的孩子,他一丝也不心疼,体罚如此之重?
他是谁?就是那个她从未见过面的西门皇帝,这副皮囊的亲生父亲。
“没有亲情,命令就是命令,错了就是错了。”芳心摇头,两眼红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