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的叔伯兄弟,只要他们老老实实的过日子。不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来,殿下和瑞雪就能保证他们衣食无忧的过一辈子。”
田夫人心里明白,那顾瑞雪聪明绝顶,又幸运的生了三个孩子。绝非池中物,只是放到自己女儿身上她有些难以接受,泪水涟涟的抱着太子妃哭的伤心,“可怜的女儿啊,你的命怎么这么苦?”
太子妃却半点伤心的意思也没有,脸上反而散发出了一种光彩,摇头道,“苦?我可不觉得我命苦,太子儒雅良善,对我尊重关爱有加,即便是他宠着顾瑞雪,也从来没有越过我去,顾瑞雪也对我尊重关照,我即便是个废人,也是太子府除了太子外最尊贵的人。”
太子妃咳嗽了几声,又强撑着说道:“日后我若能撑到殿下登基,我就是大唐最尊贵的女人!我有这样的夫君和姐妹,我,我一点都不苦,若我死了,只盼着能投个身体健康的人身上,下辈子能和殿下做正常夫妻,没有别的人,就我们两个,好好的过一辈子……”
说着,一滴眼泪从太子妃干枯的眼角滑落,滴在了榻上铺的波斯厚毯子上,迅速的消失不见了。
田夫人心里难受,好不容易熬到了女婿快要当皇帝了,女儿身子却坚持不下去了,只盼着女儿能熬过皇帝,等皇帝死了好歹先混个皇后当当,田家好歹也算是国丈了。
说了一会话,田夫人就走了。太子妃虽然疲惫不堪了,还是让丫鬟去把顾孺人请来。
顾瑞雪心里正老大不爽快着,磨蹭了半天,终于是来了。太子妃躺在床上已经眯了一小会,脸颊潮红,丫鬟一摸额头,乖乖,又烧起来了,顾孺人来的时候丫鬟婆子正忙着去请府里专门的大夫,兵荒马乱了好一会。
等大夫把脉开了药,夜幕已经低垂了,房里丫鬟掌上了灯,便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
太子妃抓着顾瑞雪的手,歉意道:“今天实在是委屈锦卿了。”
顾瑞雪笑道:“你不是替她出气了吗,给足小丫头面子了。”
太子妃摇头苦笑,“我若不打承福那一下,指不定你怎么报复承福,恶人还是我来做好了。”
“你倒是了解我。”顾瑞雪叹道。
太子妃重重的咳了几声,顾瑞雪连忙给她捶背顺气,好一会才平息下来。
“我这身子,愈发的不成了。”太子妃喘气道。
“姐姐说的这是什么话,冬天过去了,以后天气越来越暖和了,就不怕受凉生病了。”顾瑞雪劝慰道。
太子妃抓紧了顾瑞雪的手,眼睛瞪的老大,“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知道,我要你答应我,我要是不在了,你得替我照看着田家,只要你活在这世上,我爹我娘就不能受了委屈叫人欺负!”
顾瑞雪看着脸色潮红,脸色颓败的太子妃,慢慢的道:“这个不用你说,我也会去做的,我不是那忘恩负义的人,没有你,也没有现在的我。”
太子妃脸上浮现出了一丝笑意,躺回到了床上,长出了一口气,“我就知道,我没看错人。”
顾瑞雪看着病入膏肓的太子妃,心里五味陈杂,当初她并不想嫁给晋王,孺人这个称谓说的好听。实际上不就是个妾么,她也是正经人家的女儿,宁为穷家妻。不做富人妾,这个道理,她还是懂的。
可当时父亲已经不在了。举目无亲的自己吃在田家住在田家,有什么资格去拒绝田家的安排。更何况,若不是傍上了田家这棵大树,自己哪里够身份去做晋王的孺人?
“姐姐,莫要想太多了,怎么也要撑下去。”顾瑞雪凑到了太子妃耳畔,低声道:“等到殿下登基,姐姐就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姐姐熬了这么久,这好不容易得到的尊荣,可千万不能拱手让给别人啊!”
若是田妃在太子登基之前挂掉了,那可真是一场大悲剧了,到时候皇室肯定会给太子再挑一个千金贵女做太子妃,太子登基后的荣华富贵,跟田家基本就没半毛钱的关系了。
不管为了自己也好,为了家里人也好,太子妃都要努力的活下去。
服侍太子妃喝完了药,太子妃便沉沉的睡了下去。顾瑞雪扶着丫鬟轻手轻脚的出了太子妃的寝室。对院子里服侍的丫鬟婆子严厉的说道:“娘娘今日有些劳累,身子不大好,你们日夜轮流给我盯紧了,若是有丁点不好。不拘什么时候,都要立刻报到我那里去,不能耽误了请大夫的时机,听到了吗?”
一干丫鬟婆子都恭敬的低头称是。
等顾孺人走了,一个新来的丫鬟吐了吐舌头,赞叹的说道:“这孺人比太子妃娘娘能干多啦,不知道的,还以为孺人才是太子妃呢!”
她身旁的一个婆子立刻反手一巴掌打在了小丫鬟的嘴巴上,厉声道:“谁教你的规矩?再乱说被主子听到了谁也保不了你,不想死就闭上嘴!”
小丫鬟立刻吓的连哭都不敢哭出声了,院子里的几个丫鬟婆子像是没听见没看到一般,继续忙着自己的事情。
夜晚的太子府宁谧而安静,天空如一块幕布点缀着星辰,顾瑞雪走在回自己院子的路上,有些疲惫,对跟在身后的丫鬟婆子道:“你们先到一边去,我去水榭处坐一坐。”
水榭中寂静无声,顾瑞雪坐在窗台处,抬头便可见漫天的星斗笼罩在大地上。皇上经常昏迷失去意识,太子几天前就住到宫里了,衣不解带的侍候着皇上,亲事汤药,守夜,不假他人。不少大臣上书要求太子亲政,顾瑞雪暗中给太子递信,要他坚决不予理会,一心只照顾皇帝。
三十年都等了,谁还在乎多等这两天?孝子贤孙做足了,日后谁敢说太子半个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