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方苍泽喝得晕乎乎的,没能守住手里的酒坛子,趴在桌子上打了个酒嗝,神志不清道:“他……他今天,就要……和别人结契了……”
笙炎挠了挠头,“为情所伤啊。”
“呜……”
“唉……”笙炎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仗义道:“兄弟,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再说你长得也不差,你瞧街上这么多漂亮姑娘,看上哪个了?我这就去为你牵桥搭线!”
他这几下力道不轻,刚好拍到了九方苍泽肩上的伤口,后者没忍住直接哭了出来。
“呜呜……呜……他就是那朵最好的花!”
这么傻的一个痴情人,饶是巧舌如簧的笙炎也没了主意,他知道对付这种人,不能硬劝,只能靠别的转移注意力让其忘掉伤痛。
九方苍泽趴在桌子上哽咽一会儿,好长时间没了声响。
笙炎心里咯噔一下,害怕真的喝出人命来了,过去推了推他,发现幸好只是睡着了。
九方苍泽一觉睡到了深夜,爬起来还迷迷糊糊的,酒劲还没退干净。
笙炎每次来都赊账记城主府头上,一来二去酒肆老板成功要到了钱,知道他是城主府的人,便也不敢主动开口赶人。
见九方苍泽醒了,笙炎过去笑嘻嘻道:“怎么样兄弟?好受点儿了没?”
九方苍泽摇摇头,心中的悲伤是用酒也麻痹不了的,好在今日都过去了,千念宗的热闹也没有传到他耳中。
出了酒肆,笙炎见他好歹没有醉得分不清东西南北,便也放下心来,“太晚了,我得回去了,对了兄弟,我叫笙炎,交个朋友?”
九方苍泽默默看着伸到自己面前的拳头,后方是青年灿烂的笑容。
当年他和仑灵,也是这般相识的。
“……川泽。”拳头碰了上去,九方苍泽第一次对凡人的印象有了改观。
两人道别过后,笙炎回了城主府,而九方苍泽则是一瘸一拐地回到了雪寒山脚下。
这么晚了,千念宗有宵禁结界,回去休息就别想了。
雪寒山万年积雪不化,恰好九方苍泽刚喝了些酒,浑身燥热,他便找了一处干净的雪窝,一头栽了下去。
寒雪很快便浇灭了他的燥热。
就着雪水洗了一把脸,他一抬头,一朵绚丽的烟花刚好映入眼帘。
紧接着,无数朵漂亮的烟花在雪寒山顶绽放,热闹的炸响声不绝于耳。
这是……算他们新婚的庆祝吗……九方苍泽心中凄然。
但在这之前,他曾经也为秋负雪准备过一场盛大的封后典礼,远比这几朵烟花精彩得多,只可惜后来出了变故。
九方苍泽仰面躺在雪堆里,忽然感觉到口渴,便随手从身下抓了一把雪塞进了嘴里。
冰凉的触感在舌面上炸开,冻得他两腮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