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义愤难平,史正卿沉声道,“为了荣华富贵,你爹害死了先太子,害苦了陆云隐,你说我该不该厌憎于他?我即便迁怒于你,也无可厚非。”
方众妙在心里嗤笑:【我爹会为了荣华富贵而废太子?这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
她瞥了史正卿一眼,心声幽幽:【我的修为高深莫测,我爹的道行还在我之上。我们二人已是半褪凡躯的仙长。】
【荣华富贵之于我们是唾手可得,也是过眼云烟,不值一提。】
【我爹废掉先太子,必然有常人不可揣度的原因。我得好好查一查!】
黛石和余双霜深以为然。
史正卿低下头,藏起眼中的轻蔑。方众妙的确有些古怪,却还远远谈不上高深莫测。她没有狂妄的资本,却行狂妄之举,到头来只会变成一个笑话。
当年的事没什么好查的。太子死前一边吐血一边恨入骨髓地喊着方辰子的名字,那一幕是自己亲眼所见。
史正卿收起棋奁,面色阴沉如水。
方众妙问道:“陆云隐是谁?”
史正卿看向她,表情诧异。陆云隐与方家有血海深仇,方众妙怎么会不知道?
黛石连忙附在小姐耳边低语:“陆云隐是先太子的伴读,与先太子断袖分桃,感情非同一般。二人苟合的时候不慎被妃嫔发现,告到御前。先帝雷霆震怒,命人挖掉陆云隐的髌骨,革去他的功名,将之打入天牢。”
“先太子待陆云隐情深义重,闯入天牢把人救出。先帝深感失望,当夜就颁布了废太子的诏书,先太子为与先帝抗争,以头撞柱,最终死在陆云隐怀中。”
“大长公主是陆云隐的舅母,很是疼爱陆云隐,倾尽全力为他周旋。先太子死后,先帝痛心疾首,没了心气,也就顺势把陆云隐放了回去。”
方众妙微微挑眉,颇感讶异。没想到当年的朝堂纷争竟还隐藏着这般的爱恨情仇。
史正卿冷笑道:“陆云隐与先太子根本没有私情,是你爹方辰子陷害他们。你爹当年可是造了不少孽,得罪了不少人。如今余飞翰也死了,你失去最后一个靠山,出门的时候最好当心一点。你爹的政敌必然会百倍千倍地报复你。”
方众妙伸出指尖轻点桌面,猜测道,“所以你们史家,大长公主,陆云隐陆家,还有先太子残存的党羽,都是我的死敌?”
史正卿意味深长地说道:“不止,你别忘了齐修的家族也是毁于你爹之手。”
方众妙恍然道:“哦,还有九千岁。”
怕了吗?史正卿似笑非笑地暗忖。
却听半空中响起方众妙慵懒的声音:【可是齐修已成为我手中的一把刀。而你史大公子如今不正给我当着人肉盾牌吗?】
史正卿笑容凝固。
黛石和余双霜低下头,咧开嘴,偷着乐。哈哈哈,你狂啊!你再狂也跳不出我们家主子的五指山!
就在这时,史归林不耐烦的声音传来:“大理寺卿罗仁忠罗大人府上到了。”
方众妙坐着不动,只是淡淡交代,“你告诉罗府门房,就说他们家的小公子被御街的永盛牙行抓去了。我先前不小心撞破这件事,好不容易才摆脱牙行的追杀,叫他们快些派人去救,晚了孩子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史归林虽然不喜方众妙,却分得清大是大非,轻重缓急。
他立刻把这些话转述给罗府的门房。门房脸色惊变,飞奔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