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们三个。”雷洪飞竟然猜到了海青舞的内心想法,他低下头,在海青舞的耳边,低声道:“这是三年前,我们所有来自第五特殊部队的成员,共同做出的决定。”“雷洪飞叔叔,妈妈怎存了,你为什么抱着她?”
铁牛手里紧紧拉着一个看起来大约有七八岁的小男孩,他妁■面容和海青舞竟然有七成相似,虽然还年幼,但是脸上却已经隐隐显出了棱角分明的轮廓,高挺的鼻梁,稚气却性感的嘴唇,微微斜挑的眉毛,已经足够让任何一个女人看到他,都发出一声惊叹……这个小家伙,不出十年,就会成为一个颠倒众生的“尤物”!
最吸引人的,大概还是他的眼睛。他的眼睛,就犹如喜马拉雅山上的蓝天般,清澈得幽然,静静的反射着周围的一切。只要看到这一双眼睛,雷洪飞就会不由自主的想到,十四年前,那个从来没有吸过烟,从来没有喝过酒,看起来像兔子一样胆小懦弱,到了关键的时候,却敢为了他和第五特殊部队教官拼命的结拜兄弟。
所以雷洪飞从来不会倚老卖老的对着面前这个小男孩,摆出“大人”的面孔,更不会随口编上一个谎言去搪塞,面对孩子的问题,他只是淡然道:“小风,跟我们一起来。”
说完这些话,雷洪飞转过身,抱着海青舞,头也不回的大踏步走向了地下防空洞的另一端。
海青舞他们得到的这间地下防空洞,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曾经遭遇盟军重磅炸弹的轰击,尾部被炸塌了一部分。海青舞他们在占领了这个地下防空洞,并以它为主休,构建起地下指挥中心后,对倒塌的络空洞,进行过一次清理和加固。
走进一间倒塌了一半的地下室中,不用雷洪飞下令,小狐狸周五、起和铁牛,就抓起铲子,迅速挖开上面的一层浮土,直到一个经过技术伪装的门,暴露在他们所有人面前。
小狐狸周玉起第一个走进了暗道,雷洪飞紧跟着走了进来,而铁牛拉着孩子,走在了最后面。
借着小狐狸周五、起手中照明电棒发出来的蓝色光芒,海青舞打量着周围的一切,就连她这个最高指挥官都不知道,在这个地下指挥中心,竟然还有这样一条暗道。
走了一个“U”型弯后,雷洪飞他们又拐回了正途,当小狐狸周五、起打开了墙壁上一盏用电池为能源的电灯时,四周突然变得明亮而宽敞起来。
出现在海青舞面前的,竟然是总面积超过四十平米,经过反复加固的地下空间。雷洪飞他们,竟然背着海青舞,利用她经常出去执行任务的机会,把防空洞后面被炸埔的部分,重新挖了出来,却依然保留了前面塌陷的阻碍。“省着点喝的话,这里面的水,足够你和小风用上六十天。食物有压缩饼干,嫦头,俄罗斯肉,对了,还有少量的伏特加。”
雷洪飞把海青舞轻轻放到了一张单人行军床上,他指着室内码放得整整齐齐的各种物资,逐一为海青舞介绍:“我们在这里准备了大量制氧板,还有四只便携式氧气瓶,就算是在完全封闭与外界中断空气流通的情况下,氧气也能够支持两个月。至于墙上的灯,是最节能的氙气灯,八节干电池,就能使用一百二十小时,我一共为你准备了三百枚干电池。还有,那只书架上,放了几十本小说,你要无聊的话,可以看小说来打发时间。
海青舞静静的望着雷洪飞,不知道什么时候,眼泪已经渗出了她的眼睛,在她的脸上,缓缓划出了两道细细的泪痕。
一个鲜为人知的密室,足够的食品和淡水,甚至还有伏特加,干电池为能源的照明灯,几十本小说,甚至就连解手用的洗手间,雷洪飞他们都提前挖出来一个,并在里面洒入了大量石灰驱除臭味。
这一切的一切,他们当然是蓄谋已久。他们分明就是想把海青舞藏在这里,让她在这场注定必败必亡的战争中,能够继续活下去!
看着那一桶桶淡水,看着那一箱箱食物,海青舞真的想笑,她更想不顾一切的冲上去,抱着这水断粮,包括雷洪飞在内,每天都必须利用晚间,从敌人的尸体上面去寻找各种生存物他们难道不渴吗?他们难道不饿吗?他们难道真的就不怕死吗?!
海青舞真的无法想像,究竟是什么样的意志,让他们明明知道,这间密室里,有大量的清水和食物,还能坚持着没有回头,任由他们的嘴唇因为过度缺水而干裂,任由他们原本顶天立地的身体,因为饥饿缺乏营养,失去了原本的活力与健康。
他们这样的忍耐,他们这样的坚持,分明就是想要把最后的希望,全部留给他们最尊敬的大姐,海青舞啊!看到此情此景,感受着生离死别那种痛彻心扉的痛,海青舞不能不哭。
感受着兄弟们对自己最无私的关爱,看着他们用生命堆砌起来,用强制的方法,硬塞到时自己怀里的希望,感受着他们彼此之间,这没有血缘的牵绊,却比血缘更亲密百倍千倍万倍的牵绊,海青舞她不能不哭!“妈妈,你怎么哭了?”
铁牛把一块压缩饼干,递到了那个被雷洪飞称为“小风”的男孩手里,小风只啃了两口,就看到了海青舞脸上的泪痕,他走到海青舞的面前,把那块带着他牙印的饼干,送到了海青舞的嘴前“小风这几天饿极了,也曾经一个人躲在被窝里偷偷的哭,妈妈你要是比小风更微的话,就先吃了这块饼干吧。”
说到这里,小风轻轻咋着舌又,回味着饼干里奶油的香味与甘甜,他不由再次咽了一口口水,望与海青舞,小心翼翼的道:“要不然,我们两个把它分开吃了吧。吃了它,妈妈就不那么饿了,就不许再一个人偷偷的哭!”眼泪,一波接着一波,从港青舞的眼睛里不停疯狂涌出。
她何其有幸,应该拥有了这样一批兄弟,可是今天,因为她在战略层次上的失误,他们东方海燕已经面临灭顶之灾,她所有的兄弟,现在做的一切,分明就是要用他们的尸体,为她支撑起最后一道屏障!
眼看着这些兄弟,就要带着寒风萧萧易水寒的气息,走向他们人生中也许最后一场战斗,却杞生存的希望留给了她和她最心爱的儿子,她却只能一动不动的躺在这里,只能像一个最普通的女人一样,无助的,悲伤的,却又快乐的流着眼泪。“小风,你过来。”
雷洪飞蹲在了小风的面前,他拔出了自己随身佩带的那支Nq自卫手枪“我记得,你已经向我要了好几次这支枪了。”“不是好几次”,小风的记忆力,和十四年前,某一个能死记硬背下五万字野战生存手册的小家伙,有着一拼:“是十一次!”
“小风已经七岁半了。”雷洪飞望着从四岁半开始,每天就跟在他博这些职业军人屁股后面练习长跑,五岁就开始学习特种部队战场格杀术,虽然到现在为止,依然什么也没有学会,但是却拥有远超同龄人强健体魄的小风,沉声道:“我可以把这支枪送给你,但是你必须答应我,如果我们不在了,你要用我送你的枪,保护好你的妈妈!”
望着雷洪飞手中那支沉甸甸的手枪,小风的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彩,他拼命连连点头。
雷洪飞解下身上的枪套,竟然把枪套连带手枪,真的一起系到了小风的身上“男人说过的话,就是钉到木板上的钉子,绝无悔改!尤其是你,小风,别忘了,你的父亲,是我的结拜兄弟风影楼!”该说的都说了,该做的都做了。
雷洪飞再次次深深的看了海青舞一眼,他看得是那样的专注,那样的仔细,仿佛想要用这最后一眼,把海青舞这个人,深深嵌刻进他的灵魂深入,生生世世永不磨灭一般。在这最后一眼中,他再也没有掩饰自己对海青舞的好感,再也没有掩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