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家,当陆观华把情况说给郑同康和女儿听时,陆林希没忍住嗤笑一声,“你看他们自己先急了。”
郑同康之前被周家人的无耻气得不轻,现在既能收养包子又解气,心情别提多好了,他冲陆观华赞不绝口,“你这闺女真是了不起。对症下药,只出一招就能让周家乖乖退让。了不起。”
这孩子才八岁呀,居然就知道站在他人的角度思考问题,真的太了不起了。
陆观华心里舒服,“要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妥协的。你们且等着吧。我出去了。”
他走到院子里,突然看到门口趴着一个脑袋,他看过去的时候,那人又缩了回去。陆观华喊了一声,“谁啊?”
堂屋里的三人纷纷看过去。
唐奕暖小声问,“该不会是周家人吧?”
陆林希摇头,“肯定不是。要是周家人,听到咱们刚刚的话,肯定跳出来骂人了。”
唐奕暖一想也对。周家人的性子比较急躁,反倒是年龄最小的包子也不知随了谁的性子,有事总喜欢憋在心里。
小卖部有人喊他,陆观华也顾不上看来人是谁,转了弯去了小卖部。
陆林希走到院门口,看到背靠着墙,耷拉着脑袋的包子,她有些惊喜,“包子?”
她上前要牵着包子进去,他却缩着脑袋一直往后退,小小声问,“小希姐姐,我……想看看郑婶,她病得严重吗?”
陆林希蹲下来,与他对视,笑眯眯提议,“你进去看看吧。”
她突然靠近,包子吓得往后缩了缩,他抿了抿嘴,“我不能进去看她。她会被我克的。我不要她收养我了,我想她好好的。”
包子红红的眼眶流着泪,心里就像堵了千万斤大石,他生下来妈妈就死了,从未体会过母爱。以前他很羡慕堂哥堂姐有妈妈疼。看到郑妈妈,她温柔地冲他笑,他就觉得妈妈就该是她这样的。
陆林希一窒,这孩子该不会知道克人的事吧,糟了,这孩子误会了。
她上前牵着包子的手,“没有,她没被克。”
包子不信,小希姐姐一定是怕他难过,故意安慰他的。他想往后退,但他力气哪比得上陆林希,只能由着她带进堂屋。
郑同康见他浑身充满抗拒,脸色涨得通红,赶紧上前安抚,“这孩子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
他伸手想碰碰他额头,没想到包子吓得不轻,使出吃奶的力气挣脱陆林希的掣肘,想要逃跑。
陆林希怕他跑了,忙道,“包子,你误会了。你没有克人。”
包子差点夺路而逃,听到这话,又一脸懵逼回头。
陆林希怕外面人听到,压低声音解释,“郑叔郑婶想收养你,但是你爷爷奶奶狮子大开口要五千块钱,所以我就给他们出了这个主意。你相信我,你不克亲。咱俩认识这么久,你叫了我多少回姐姐,你的手我都牵过无数回,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
包子低头想了一会儿,却不怎么相信,“可我爷奶说我是扫把星啊。把父母都给克死了。”
陆林希瞬间睁大眼睛,她出这个主意只是不想让无耻的周家人得那么多钱,但是她万万没想到周家人真是这么想的。难怪周家人对包子不好,原来他们认为包子克亲。
陆林希气得不轻,“不是!你不克人。”她向他解释,“你郑阿姨好好的。你不信的话,我带你去看。”
郑同康也有点懵,反应过来后,跟在后头进了屋。
郑妈妈正坐在屋里翻看杂志。听到有人进来,她赶紧躺到床上。
发现进来是陆林希、包子和丈夫,她有些不解。
郑同康上前让她坐起来,趴在媳妇耳边一阵嘀咕。
郑妈妈显然也没想到周家人还能更无耻。这才多大的孩子啊,他们居然当着他的面就说他克父克母。
郑妈妈立刻掀开被子,走到包子面前转了一圈,“你看,我真的没事。我是骗他们的。”
包子人虽然小,但也知道生病的人起不来床,他一时之间怔住了。
陆林希羞愧难当,向包子道歉,“你爸出事之后,厂里赔偿了三万块钱,他们却让你洗碗、洗衣服。这次看到郑叔郑婶收养你,又狮子大开口问人家要五千。他们太无耻,我气不过,所以才替他们出了这个主意。你不克人,我骗他们的。”
包子蹙着小眉头,满脸不解,“可是我没有爸爸妈妈,我洗碗、洗衣服,多干家务,他们才肯养我。我是拖油瓶。”
陆林希差点气个倒仰,周家人也太会颠倒黑白了,她向包子解释,“谁说你是拖油瓶!厂里赔偿你家三万块钱,有一半是属于你的。这些钱足够你生活。而且你爸留下来的工作应该由你继承,你爷奶却做主给你小叔,是他们对不起你。他们不该虐待你。”
其实她说了这么多,包子并不能完全理解,他只得出一个结论:他不是拖油瓶,他们不该虐待他。
包子双眼放光,嘴唇发抖,不确定地问陆林希,“我……我真的不是拖油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