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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珠为她整理好床铺后,见她凝视着烛火出神,忍不住开口问道:“姑娘,您在思索何事?”
姜怀书叹了口气,缓缓地说道:“唉!真不知道未来的日子会变成什么样子……”
周妈妈微微一笑,轻声安慰道:“姑娘,您一向心地善良,一定会有好报和好运降临的。”
渐渐地,姜怀书感到有些困倦,双眼开始打架。纳珠轻轻地替她盖上棉被,然后与周妈妈一起退出房间。
周妈妈注视着屋内,无奈地叹息一声,对纳珠叮嘱道:“以后你要细心照料姑娘,这孩子可真可怜呦。”
正当姜怀书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她隐约听到院子里传来一阵嘈杂的声响,其中还夹杂着谩骂之声。
她翻了个身,晃了晃脑袋,集中注意力聆听,终于分辨出那个声音来自何人。
“好啊你这个下贱的丫头片子!竟敢拦住我不让我进去!这院子难道我都不能进了吗?就算你是建安侯府的丫鬟又怎样?如今到了我永昌候府,居然还敢这么嚣张跋扈,到底是谁给你的胆量?”
“我既跟随我家姑娘,那么自然而然地就要全心全意地照顾好她。毕竟,她的庭院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的!”
“好啊,你这小蹄子竟然还敢回嘴?红枣,立刻给我狠狠地扇烂她那张不知天高地厚的嘴!”
红枣是姜如喜身旁最为得力的贴身侍女,听到自家主子这般吩咐,当下便毫不犹豫地准备执行命令。然而,站在一旁的姜怀书却不禁感到一阵头疼。
她刚刚踏出房门,就目睹了眼前令人咋舌的一幕——纳珠正与红枣激烈地扭打在一起,两人的衣裳都已变得凌乱不堪。周妈妈则在一旁紧紧拉住纳珠,而姜如喜身旁的蒋婆子也在苦口婆心地劝说着。
此时此刻,注意到姜怀书已经苏醒过来,纳珠满眼泪水,哽咽着说道:“姑娘,真是对不住,把你给吵醒了。”
姜怀书只是淡淡地看了纳珠一眼,并没有多说什么。随后,她迈步走向姜如喜,轻声问道:“二姐姐,这里究竟发生了何事?为何会闹成如此模样?”
姜如喜狠狠地淬了一口吐沫星子,满脸鄙夷地斜睨了一眼纳珠,心头的怒火像火山一样喷涌而出,她怒不可遏地吼道:“你们这建安侯府真是越来越没有规矩了!本姑娘好歹也是堂堂永昌候府的嫡女!我不过就是想进你这赋月阁看看而已,竟然被这个小丫鬟挡在门外,还口口声声说什么怕打扰你休息!哼,难道本姑娘连你这赋月阁都不能进去吗?”
姜怀书连忙陪着笑脸,柔声细语地安抚道:“姐姐千万别往心里去,都是妹妹教导无方,让这丫头冒犯了姐姐。姐姐大人有大量,就别跟她一般计较了。姐姐请里边坐,快请进吧。”
姜如喜气鼓鼓地瞪了她一眼,一甩袖子,气冲冲地转身离去。
院子里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仿佛刚刚那场闹剧从未发生过。只有那地上残留的唾沫星子,似乎还在诉说着刚才的不愉快。
纳珠有些不太好意思地跟着进了屋。她低着头,手指紧张地绞在一起,显得十分局促不安。
姜怀书看着纳珠红彤彤的眼睛,心中不由得一紧。再仔细看去,只见她那白皙的脸颊上还留着一道深深的巴掌印,这让姜怀书心疼不已。
她轻声问道:“疼不疼?”
纳珠连忙摇了摇头,声音略带哽咽地回答道:“不疼,姑娘,都是我不好……我错了……”说完,便垂下了头,不敢直视姜怀书的目光。
姜怀书眉头微皱,语气坚定地说:“你何错之有?”
纳珠听了这话,身子微微颤抖了一下,但还是低头不语。似乎有千言万语想说,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姜怀书见状,叹了口气,柔声道:“跟着我让你受委屈了。姜如喜是永昌候府的嫡小姐,从小娇生惯养,锦衣玉食,自然受不了这样的委屈。恐怕过不了多久,李氏就会前来兴师问罪了。”
提到李氏,姜怀书的眼神变得凝重起来。她深知李氏的手段,也明白纳珠可能会因此遭受更多的苦难。但她并不害怕李氏,只是担心李氏会对纳珠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门外便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六娘!六娘!”翠竹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气喘吁吁地说道:“太太和老爷唤你去前院呢!”
她的脸色苍白,显然是被吓得不轻。
姜怀书心中暗叹一声,知道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她拍了拍纳珠的手,安慰道:“别怕,有我在。”
纳珠此刻真是懊悔不已,她怎么就如此冲动行事呢,竟然惹出这么大的麻烦,还牵连到自家姑娘身上。她心里充满了自责和愧疚,连忙对姑娘说道:“姑娘,请让我陪您一同前往吧。这灾祸毕竟是因我而起,理应由我承受责罚!”
此时,前院已经聚集了众多人,人声鼎沸,热闹非凡。姜老太太和姜玄端坐在主位之上,神情严肃而庄重。旁边站着一脸怒容、恨得牙痒痒的李氏。而在另一边,则是哭得稀里哗啦、头发凌乱不堪的姜如喜。
当她们走进前院时,姜玄微微皱起眉头,声音低沉地问道:“纳珠就是那位吗?”
姜怀书轻抿嘴唇,纳珠则恭恭敬敬地向众人行了个礼,福身说道:“拜见老太太、侍郎大人、大娘子,奴婢纳珠。”
李氏紧紧咬着牙关,眼中闪烁着愤怒的光芒,厉声道:“好啊你,胆子可真不小!竟敢公然阻拦我们永昌侯府的嫡女,你可知自己犯下何等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