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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中的孔诗兰总是凶神恶煞,教训沈棠时什么话都说得出口。
记得小学有一回,沈棠当语文课代表,收作业时被班里的刺头推了一把,摔得撞到同学的书,狼狈地躺在地上。
回到家时她才发现手臂上的淤青与血痕,孔诗兰瞧见了,得知是收作业被刺头给推了,当场就是劈头盖脸一顿骂。
“肯定是你不通人情世故,平时不知道跟同学处好关系,不然大家都是同学,就是收个作业罢了,至于闹成这样吗?”
“还弄成这样回到家来,路上让邻居看见了怎么想?还以为我孔诗兰的女儿是个女混混,跟外边打完架回来的!”
谩骂指责间,还伴随着推搡。
这样的事多来了几回,沈棠便再也不说起学校里的事情。
她抓紧了自己的书包带子,支支吾吾回话。
“没有的,就是脖子痒了,自己抓的。”
孔诗兰皱眉看她,脸上表情仍带着几分怀疑。
“真的?”孔诗兰狐疑地问。
“真的。”沈棠低着头,把书包放下,“妈妈,我先去洗手。”
沈棠说完,换了拖鞋,朝洗手间小跑着过去,心里忐忑着洗完手,才走进饭厅去。
她走进饭厅,便瞧见孔诗兰一人在盛汤,位置上空荡荡的,她忙跑过去接过碗帮忙,嘴上不忘问起爸爸沈青山。
“妈妈,爸爸还没回来吗?”沈棠问。
“别提了!又加班又加班!成天不着家,这学校没了他还不能转了啊!”孔诗兰听到沈青山的名字,变得怒不可遏,把手上的空碗放到桌上,发出清脆的一声响。
沈棠不敢接话,这会儿的孔诗兰就是点着了的炮仗,她要是说话,免不得被误伤。
“前些天说身体不好,也不知道去医院看看,就知道说学校忙着,没空去。我看他为了那些学生,是不要家,也不要自己的身体了!”孔诗兰愤怒地谩骂着,她不需要沈棠回应,她只是想发泄自己的不满、担忧。
沈棠听到这话,心底的担忧一下被勾了起来,可孔诗兰生气的模样实在吓人,一向胆小的她犹豫再三,还是不敢开口多问一句。
“好了好了,不管他了!你赶紧吃饭,吃完写作业去!”孔诗兰又嘀咕了两句,一边坐下一边催促着沈棠。
“妈妈,下周五学校开家长会,你和爸爸……”沈棠盛好了饭,摆放好之后,才在坐下时小心翼翼提起这事。
只是沈棠话都没说完,孔诗兰便皱眉抱怨起来。
“下周五?下周五要下乡啊!最近市里搞创文,单位的人手本来就不够,假都请不了,哪能去什么家长会!”孔诗兰脸色难看地说。
“那我跟老师说一声。”沈棠小声应了一句,埋头扒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