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隔夜修书
焦蹈道:“当然不是。没多时,浪子司马兄突然道:‘唉呀,这道长真是眼瞎,落下了一本书。想是他遗漏了的。’
我瞥见一看,便道:‘那没事。这是无字册本,是昨夜那个小道童前来向我讨要的。说是他师父要借些笔纸,记录之用。我当时案头刚好有几个空本,便借给了他去。’
司马通律如此一听,随手就往石桌上一扔,道:‘我还以为,是他落下的。正要送还呢。却是多事了!’哪知那本薄册,也未落稳,呼地从桌角滑落。
我弟焦炳连忙弯腰去拣,端在了手中道:‘大哥,这书册上有字唉,不是你说的那一本吧?’
我不屑道:‘就是这本,我记得清楚,我自己的书册,我还不清楚?’
焦炳奇异地道:‘定是你记错了。这本上面,的确有字。不信你自己看吧!’说着便扔了过来。
我慌忙接住,见了惊奇道:‘这不是我写的啊,莫……莫不是道……道长他……’我连翻数页,只见那册本上,全是新墨痕迹,书写了很多字。
焦炳道:‘我说吧,不是那本,这是随意道长落下的!’
我盯住那书册一看,只觉大惊,见书上面写道:‘司马通律抚瑶琴奏《阳关三叠曲》,与众人论道蔡邕《琴操》书;焦状元讲说《庄子》;无为子杨杰吟《安养三十赞》断章,并提及芙蓉神僧道楷禅师之事迹……’
我大吓一惊,高声道:‘这……这不对,这不可能!’
和尚师父问道:‘什么不对?什么不可能?你说的,是什么?’”
“我回答道:‘他乃神人。世上真有这种事?师……师父,你看!’
我将那书册递给师父看。师父一看,神色骤变,道:‘有这种事?他连我说什么七贤、八仙,都能预测得到?还有……我们今天说话的内容与往事……’
师父只翻过几页,说道:‘你们在此,我去追道长回来!’说话间,他人已奔出数丈远,片刻间已没入了山林之中,没了踪迹。
余众皆问我是怎么回事,我道:‘你们自己看书上写的,便知道了。’
众人围书一看,大惊失色。那书上所写的,尽是我等众人,今日一天中所做的事情与所说的话语。更让人吃惊的是,书册之上连我们每个人做事的顺序与时间,都记录在案。我众人见此,如坠梦境,全都惊呆了。余下我们众人,不住地议论。
过了小半个时辰,只见神僧师父已领带着随意道长与慧根道童两人回来。我们见了,纷纷站起行礼,异口同声道:‘道长……’
那道长只微微一笑,道:‘我说吧,如若有缘,自会相见。看来,这缘分还不浅呢!’我们一众同声道:‘道长说得是。我等是孤陋寡闻!’
我忙扶了随意道长入座,又倒茶水,边又说道:‘道长,既然如此,你直接和我们说清便是,何必要多此一举呢?要么你掐指一算,帮我们每个人算一算命,我们不都全部相信你了?!’
那道长微微笑道:‘那却不行。我请求诸位做的这个事情,乃是大事,要花费多年光阴,又要持之不懈地去坚持完成的。只有诸位自愿来做,才得长久,才能达成。强扭的瓜甜不了,硬逼也是行不通的。’
章济章丈夫不禁问道:‘那道长啊,那为何我们先前问你未来之象时,你却又不答呢?现在反而自己主动写下预测之事呢?’
道长解释道:‘第一,还是那句话,天机不可泄,我不能说;第二,紫微乃中天之主,众星之本,天地经纬尽由他掌管。帝星托命为人,命途如何,是不可预测的。我只知道,这个星命,需要受尽八八六十四个劫难,方得正果而已。再说,我若轻易说出,诸位也是不会相信的。’”
说到这时,焦蹈端起面前桌子上一杯茶,饮后续道:“我们听了道长的话,各都点头称是。已将他奉至神明看待。
我盲眼师父继续说道:‘你们七人,能聚到一起,实乃天意安排,因缘非浅啊!
焦蹈啊,你是状元之命,幸得文曲星眷顾;
焦炳你呢,棋术兵法,钻研精深,又与焦状元是同宗兄弟手足;
杨杰兄呢,无为人氏,与状元郎同乡,异乡相逢,一见如故,结成了知己;
章大夫呢,虽也同出无为州,与杨杰算得乡里,但直到由米芾、王安石引荐,才结识杨次公。’
我和尚师父耐不住问道:‘随意道长,那我随性呢?’说话时,满脸笑容。
那道长听了,应声说道:‘你啊,更是奇异了。开宝寺救火罗汉,一共救下三十六条性命,焦状元也在其列。’
大和尚笑道:‘那阎兄与司马浪子呢?又是怎样?’
那道长说道:‘琴棋书画,各有所爱。通律贤弟抚一曲《高山流水》,画中仙作一幅《高山流水图》,自此相识。’
那司马通律又惊又喜,乐而问道:‘道长,那你又知道,我和大和尚是怎么认识的吗?’
那道长笑道:‘乃因一把烂琴结交。’
“操琴郎司马通律奇怪道:‘因琴知交不错。但道长你却说错了,那不是一把烂琴,而是一把真正的名琴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