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啦,祁兮想。
将来情况再极端些,她甚至都没打算活。
可就在她要张口这么说的时候,竟感觉胸口发酸。突如其来的酸楚连带着扩散到眼睛,鼻腔,喉咙。窒息难受喘不上气,她几乎要流出泪来。
祁兮想,自己是不是又生病了。
白河怔怔看她。
祁兮觉得,白河此刻的模样有些可怜。这让她想起被抛弃在大雨里湿漉漉的小狗。
“怎么啦?”祁兮强行扯出笑容,她说,“我都已经知道你喜欢我啦。”
她在与他说话,却不敢去看他眼睛。
她顿了顿,又说。
“我知道,你的喜欢并不会让你为了我抛弃白家。”祁兮说,“当然。如果你这么做了,你也不是我认识的白河。”
“嗯。”白河向来实话实说。
“你看。”祁兮自嘲地笑笑,“根本没有好下场。你说的那些,又有什么必要呢?”
白河无言。
祁兮说得对。
“况且。”祁兮说,“都认识这么多年了。”
她的目光是一棵缓慢生长的藤蔓。它试探地从桌案缓缓向上,向上,再向上,度过漫长的光景,慢慢挪到白河面前。
然后祁兮看到白河释然的笑容。
“是啊,很多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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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感觉太奇怪。
前世明明闹到你死我活的地步,如今却像老熟人说起童年糗事一样云淡风轻。
她一定是疯了,他也是。
“上辈子你害惨了我,所以这辈子才会惩罚你喜欢我。”祁兮眼里亮晶晶,白河分不清那是光还是泪,“倒也算是公平。”
白河垂下眼眸。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有多喜欢祁兮。
喜欢到喜欢这个词远不及他喜欢的万分之一。
白河多想拥抱她,亲吻她,就这么将她按到身体里去。只是天底下最残忍的并不是她丝毫都不喜欢他,而是他的爱会让她为难万分。
深深的无力感弥漫全身。白河上一回有这种感觉,是他杀死白允知的时候。当时他告诉自己,一定不能再搞砸第二次。可如今,算是他又搞砸了吗?
“兮儿。”白河突然喊她,“司空礼,他会一直站在你这边吗?”
饶是对变换的称谓感到奇怪,祁兮只故作不知。
她点头说:“会呀,我们认识很多年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