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檐旁亮了盏简陋的小灯泡,昏黄的灯光柔柔地洒在小僵尸身上,让想要靠近的钟景都不由心头一软。
“福贵。”钟景轻轻地开口,不愿打扰这一份宁静。
“阿景?”小僵尸闻言仰起了头,原本黑亮的眸子闪着琥珀色的光,“你终于来接我啦。”
钟景点点头,随即贴着他坐下,手也情不自禁伸去摸摸他的发丝,眼神又瞥到他抱着的毛线,饶有兴致地问道:“裤子做得怎么样?”
“啊!”小僵尸惊讶地张开嘴,这才记起自己要藏好毛线,但此刻却已经来不及,只能支支吾吾地反问:“你,你怎么知道我要做裤子?”
“你说呢?”钟景但笑不答。
“黄棋哥哥太坏了!”小僵尸低低骂了一句,他倒不是想着给钟景惊喜,只是他还在初学,自然不想把半完成品给钟景看到。
钟景哭笑不得,看他这模样就知道毛裤做得不怎么样。
果然不出他所料,下一刻小僵尸就扁起了嘴,有些懊恼地表示:“我学了一个下午,但不是穿错孔就是漏针,所以到现在也只织了几排。”
“没关系啊。”钟景安慰道,然后拿出一袋小僵尸最近特别喜欢吃来磨牙的红薯干递给他,“织多久都没关系,今年没做好我就明年穿,明天不行还有后年。”
小僵尸歪歪头,思考了片刻总算是想通,“对哦,每年都有冬天!”
钟景见他心情有所转好,干脆帮着他把杂乱的毛线球装进包装袋,又径自撑起伞,然后拉着他起身。
“走吧,该回去吃饭了。”
“阿景,你撑伞做什么呀?”小僵尸双手抱着钟景的手臂,习以为常了钟景替他拿东西的行为。
“明天是满月。”钟景倾斜着手,将小僵尸整只僵尸纳入伞底,“你不能被月光照到。”
小僵尸这时也想起了佶尚的话,面有胆怯地凑近钟景,走路的步子都变成慢慢的挪蹭。
“你怕什么呢?”钟景看见他蹑手蹑脚的动作,蓦地失笑,“你要是没了人性,担心的人应该是我吧。”
“我才担心!”小僵尸纠正他,仰头对上钟景的眼,又默默垂下了头,“我担心……你会不要我呀。”
钟景鼻头一热,不愿他继续低落,只好干笑着用手肘撞撞他,换了个话题,“今晚想吃什么?”
这几天小僵尸因为牙齿变得敏感,所以不敢再吃西红柿,每天只喝着白粥,还得用红薯干磨牙。
“喝粥。”小僵尸可怜巴巴地回答,伸手摸着自己腮帮子暗自神伤。
钟景被他的小表情逗乐,伸手指戳了戳他的脸颊,不想却听到了一阵泄气的“噗”声,顿时笑容更是大了几分。
小僵尸迅速扭头咬住钟景的手指,眼神里写满了控诉,你这个人真是讨厌死啦!
……
小僵尸的一条毛裤只打了不到十天就面临放弃,倒不是他不想继续,而是买来的毛线因为拆散太多次,最后都成了皱巴巴的一堆,没法再用来织毛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