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下去……我不要你有事。”抗拒著那不断要将她吸入的黑暗,她用最后的意识对他说道。
握紧手中的黑色丹药,单知过的心一紧,他迅速将丹药投入口中,然后抱起易沄天往她的厢房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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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白无血色的脸颊,时热时寒的体温,痛苦难耐的呻吟,这两天来易沄天的情况总是教单知过揪著心。
他时时刻刻守著她,却没有去思索为什么一个称得上是素昧平生的女人,会牵引出他如此浓烈的牵挂。
他只知道自己竟有些想念她脸上时时散发出来的那种无欲无求的淡笑,以及她不怕惹怒他的那股勇气,那是他从不曾在别的女人身上感受到的,对他来说,易沄天的存在很特别。
他打从心底不希望这个特殊的女人自他的生命中消失,所以这两天他放下了一切,甚至是他向来执著有关报仇的事情,只为了守著她。
即便他明知她在昏倒前所服下的丹药足以拯救她的性命,即便他已拥有无数城内大夫所给予的保证,她不会就此沉睡不起,他仍放不下心,无法任她一人孤孤单单的受尽毒素的折磨。
甚至他希望在她睁开眼的那一刻,她所看到的第一个人便是他,彷佛这样的话,对易沄天而言,他就会是重要的。
这种莫名的执念,让所有的人,包括他在内都明白,床上这个总是云淡风清的女人对他的重要性。
他伸手探向那苍白的容颜,轻巧而怜爱的抚摸著,感受到她已然恢复正常的体温,一颗提著的心终于放下。
直到这一刻,他才真正的打心底相信,在他的守护下,她必定会平安无事的清醒过来。
“爹……娘……”
自她口中逸出的想必是她最挂念的人吧!这两天她在昏迷时,口中喊的都是她的爹娘。
一股心疼由他心头泛起,她怎么会一个人行走江湖?她的爹娘呢?突然之间,他有一种想要彻底了解她一切的意念。
“嗯……”在他的轻抚下,她的身躯微微地动了一下,眼睛也彷佛要张开似的眨了眨。
见状,单知过大喜过望,紧紧握住她的手,焦急的低喊她的名字,“沄儿,你觉得怎么样?”
这两天身体与毒素抗争,易沄天的神智明显的疲弱,幸而她父亲亲自炼制的大还丹功效非凡,终是将毒性压了下去,所以除了全身酸疼的虚弱外,她并无大碍。
不解的看著他眸中清晰可见的担忧,她哑著声疑惑地问:“你怎么会在这儿?”
一向冷漠的他为何会这样担忧的看著她?而他又为何出现在她的寝房中?
无数的疑惑在她的脑海里转著,她的眉忍不住皱了起来。
单知过修长的手指探向易沄天的眉间,轻轻为她抚平,然后温柔的问:“你都不记得了吗?那天晚上被刺客的毒镖给射中的事。”
经由他的提醒,昏迷前的记忆开始一点一滴回到她的脑海中,在她终于记起所有的事情后,她开始急切的询问他的状况。“你没有事吧?”
脑中浮现起当时他为了救她而甘冒风险吸吮她的毒血的情景,还子他此刻的温柔,她一向清明的心不禁有些迷乱起来。
“我没事,倒是你已经足足昏迷两天,现在好些了吗?”真诚的关心毫不掩饰的出现在单知过的脸上。
对于爱恨嗔痴这样强烈的情绪,他一向掩饰得很好,不教人窥见,唯独面对她,他总是轻易对她卸下自己伪装的面具。
下意识的回避著他太过炽热的视线,面对他如此巨大的改变,易沄天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毒暂时被压下去了,不过此毒太强,要完全清除恐伯要一段时间。”说著,易沄天的呼吸又开始急促起来。
“你怎么了,这到底是什么毒?”眼看她的症状似乎又严重了起来,单知过紧张的连忙倾身将她揽入怀中,大掌轻拍她的背为她顺气。
“此毒名为‘断魂散’,毒性猛烈,一旦侵入五脏六腑,大罗神仙亦难救治,当时若不是你不顾一切为我吸出毒血,只怕此刻我己不在人世。”气息平顺了些许之后,易沄天缓缓说道。
一听到她所中的毒这般猛烈,单知过的心又是一揪,急切的询问,“那你可有办法解毒?”
那该死的下毒之人,竟用这般歹毒的手法加害她,他必会查出此人是谁,然后将他碎尸万段。
“你拿纸笔来,我写一张药方给你。”接过单知过拿来的纸笔,易沄天不假思索的在纸上写出了几味药名,然后交给他。
纵然自己已身中奇毒,但她仍不忘对他提醒道:“另外,你要特别注意你娘,我想,此人是不甘毒计被我识破,所以才会对我下毒手,这也表示下毒者的确潜伏在你府中,你娘的安危要小心。”
对于易沄天如此细心的交代,即使她已身染剧毒,仍不忘她的病人,如此真诚的医者心教单知过真正折服,他对她早已不只是赞赏而已了,她不仅聪慧过人,更有一颗善良的心,这点由她对他及他娘的关切便可看出。
“我晓得了,你不要再担心这些,还是好好养病吧!”不愿让病中的她再多操心,他体贴承诺自己会留意。
嘱咐她要好好休息,并妥善的帮她打点好一切后,他握紧手中的药方,急匆匆的出府为她买药。
既然得知府里有敌人潜伏,为了她的安全,他连捉药之事都不想假他人之手。
而此刻易沄天已清醒,他更要专心追查出下毒手的人是谁。能在戒备森严的过王府中来去自如,甚至胆敢在他的眼前下手,这个人若不是疯了,就是太熟悉这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