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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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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0年11月17日……星期五……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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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往很少照镜子的我,这两天对镜子格外钟情。午饭后,我对着镜子翻开肿胀的唇查看伤口,大约1厘米左右长,裂得有点深,被切开的部分上唇快成了“游离的半岛”。担心不会完全长合上,而是在裂开的地方长出外皮,我迅速地放下“游离的半岛”,把它往“本土”按了按,并用牙咬着收管住。看着镜子里高高噘起的嘴,还真有几分《东成西就》里梁朝伟的样子。妈妈看见我照镜子,念叨着“还是应该去医院缝两针的”,然后径直去了厨房刷碗。
还有十来天,又要月考了,似乎所有人压力都很大,晚饭时间在校外碰到住校的男生们偷偷外出吃饭,不少人还喝了酒,藏也藏不住的满脸通红,一身酒气。不知道他们这样回学校,怎么能瞒过保卫处和老师不被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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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0年11月19日……星期日……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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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又要应付不知道哪里来的领导团检查,宣传部通知我们班要在教室里增加几幅挂画。我自然是找班头徐建帮忙。他也的确是个热心肠的实干家,休息时间抽空找来锤子、钉子,很快就动手干起来。我在一旁帮着递个画、看下位置什么的,打个辅助。正干得起劲,王晶晶和东霞说笑着走进教室,看了一眼正在给徐建递画的我,脸色立马阴了下来,嘴边的笑意凝固成冰。我和东霞瞬间都感受到了这股寒意,便随意找了个“东霞找我有事”的由头,从徐建身边离开,留下独自一人干活的班头。
我知道这么做不地道,原本班头是给我帮忙,我自己却先撤了,把活都丢给他一个人。但我实在不想掺和在他们之间,感受那种莫名其妙的敌意。这是怎么了?女生们的“圈地”意识都这么强的吗?与异性正常的工作接触也要吃醋?
东霞告诉我,自打他俩“官宣”后,王晶晶每天在宿舍都会光明正大地聊她和班头之间的事,包括一些相处细节。奚萍也曾郑重地跟我说过邓慧兰、张婷之流在宿舍多么不知羞耻、堂而皇之地谈论男女交往的事,如何拉帮结派打压对自己的爱情有威胁的人,对这些腌臜事她又如何避之不及。没长期住校,我对她们所言并无多深的体会,但短暂的住校经历曾让我看见过女生们在宿舍和教室的两幅面孔。所以,她们所说的,我深信不疑。看来我错过了不少“宫斗剧”的经典场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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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生们喝大酒的事终究还是被老班知道了。晚自习前,老班对参与喝酒的每个人都点名道姓地狠狠训斥了一番,总结起来就是:作为学生,喝酒影响学习,有打架斗殴、闹事的倾向,辜负了父母花钱送他们来学校好好学习的期望。训斥结束后,老班不忘叮嘱班头,让他在宿舍好好监管男生们,避免下一次喝酒事件的发生。从老班力挺班头、给他树立威信来看,老班还不清楚班头和班嫂的事。不知他知晓他们的事后,会不会勃然大怒,感到被背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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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0年11月20日……星期一……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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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月考了,我却沉迷于画画,刚临摹了《科幻世界》中的一幅插图,自觉甚是满意,尤其眼睛很是传神。与以前画的那些“纯洁的小妹妹”单纯的高兴或楚楚可怜的伤心不同,它眼中多了几分邪魅、几分风韵和几分历练,折射出人性的复杂,让我也几度在那眼神中迷失。
自打那日撞车后,陶然便时常来关心我的伤势,今天来时见到我的画,便央求我把画送给他。不料,东霞捷足先登,一把抢过画,说我早先就许给她了。陶然找她理论、央求、软磨硬泡,东霞都不为所动。我也不参与,坐在一旁,笑着看他俩闹腾。最终,还是东霞坚定地把画收入囊中。待陶然走后,东霞回头与后排的施莱特说话,喊了声哥哥,让我莫名其妙。一打听,前些时候,东霞认了施莱特当“干哥哥”。
回想往日种种:从这个学期开始,我们与后面一排的互动的确比前两年多了许多,但联系更多的不是莫凌波吗?怎么东霞与平时少言寡语的施莱特突然亲近起来,认了他当干哥哥?我想不通,也不再去想。现在,我们这一排,东霞和艺婷这俩有亲妹妹的人都认了干哥哥,而我这个独生子女始终还是孤家寡人一个。不,我有个干姐姐奚萍。可对女生而言,似乎期待有个哥哥和有个姐姐是完全不同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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