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轻程不作一声。在把话说难听这方面,陆知远向来是无比精通,不用她班门弄斧。
“这么多年,你一趟家都没回过。你就打算在外面跟这个女人混一辈子了是吗?”陆母气的发抖,但开起口来也是毫不认输。
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沈轻程扶着腰在旁边悠悠坐下。她第一次听到陆母开口,看这个说话难听的本事,果然是陆知远的妈。
沈轻程知道陆母不喜欢自己。实际上,她不喜欢自己是必然的。
在陆母眼里,自己就是个无门无户缠着陆知远不放,勾引他婚内出轨而且成功上位带球的野女人。陆母这还是碍着儿子的面子,否则只会说得更难听。
不生气。她没什么可生气的。生气伤得是自己。
但陆知远怕她生气。他垫了个靠枕在她背后,沉着脸说,“你把贺礼放下就可以走了。没人留你。”
陆知远这个混蛋,时时刻刻都不忘伸手要钱。
陆母从包里拿出一张卡来扔到茶几上,起身便要走人。陆知远手长脚长,一把按住了她的包。
“媳妇儿,这包不错,鳄鱼皮的吧。妈送你的。”
沈轻程目瞪口呆。连包都薅啊?
陆母知道,陆知远这是在和她较劲。
不是不给我陆氏吗,那我就要。从大到小,所有东西,见一次要一次,谁让我是你儿子。
陆知远就是这个德行。说到底,他总是觉得父母偏心哥哥,什么都不愿意给自己。所以梗着脖子要当一个泼皮。
陆母把包一下扔在地上,包里的钱包首饰和化妆品叮叮当当散落了一地。
她仰着头往外走,头都没回一下。
沈轻程算是看明白了。这个母亲,看起来也不像是会哄儿子的人。
这件事原本就这么过去了,没想到过了几天陆母又来了一趟。可能到底是觉得上次闹的太难看,这次来她本是带了不少补品。
陆母进门把补品交给保姆,却不见陆知远和沈轻程。
沈轻程孕中睡眠不好,昨夜一宿几乎没怎么睡。好容易到了这个时候有些困意,枕着陆知远的手臂昏昏沉沉的。
陆知远的手臂有些发麻,但动都不敢动一下。好容易睡着的。他想。
于是他单手拿了一个ipad,靠在一旁看文件。
陆知远在卧室的时候,保姆是从来不敢去叫门的。发了消息他也没回。
但这落在楼下的陆母眼中,就很是不堪。青天白日,沈轻程把她儿子圈在卧室里,叫也叫不下来,成什么体统。
这样一想,陆母怒从心头起,噔噔噔噔上楼就开始拍门。“知远,出来一下,我拿了些东西给你们。”
沈轻程睡得本来就轻,此时门一响她猛的抖了一下,倏然惊醒。
孕中激素不稳,她神经本就敏感,再加上毫无预料,被这么陡然一吓,脸色惨白,心慌气短,不由得扶着床坐起来缓了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