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动不动就喊打喊杀嘛,”她轻笑,声音纤细,“她喜欢就拿去好了,我本也不是为了那个男人。”
说着她凑近我,轻声:“我有身孕了。”
倒是吓了我一跳,即使花暮语是家主,不能外嫁,至少可以招赘,何至生养一个私子。可见这个表面上温婉娴静的女人,骨子里是何等的惊世骇俗。
“那男人怎么说?”我问。
“不需要他怎么说,”她不以为意,继续方才的话题,“只是这消息必然准确,说是逆水四周埋了火药,要一举端了你们。“她望望外面:“圈这么多人,站在对面的,恐怕不光是唐家堡。”
“那你还敢站出来唱反调。”
“这回折腾一趟,未来一年可能都出不来了,”她又笑得如个大家闺秀,“不趁机凑凑热闹怎么行。”
我别过眼,看到庭院里面,陆兆元与百里墨画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动起了手,果然是顾绵绵不张嘴,连几句场面话都没人说了。
长短剑叮当作响,萧漓和红笙都目不转睛的看,反倒是早知战果的我有些分心。
这时候听到花暮语低声问:“会不会是朝廷?”
并不打算透露我的身份给她,我只道:“不管是谁,一会儿安排你下山,你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回头找逆水麻烦的又
要多一个了。”
“唉,”她看出来我的早已知情,轻叹,“这样子几年才能见到你一回,欠你这一堆人情可要怎么办?”
“欠着吧,”停一下,我问,“有锁么?”
“你要的话,自然是有的,”她抬眼,幽怨道,“你都开了我多少把锁了!”
弯弯嘴角,我看到陆兆元已然按着筹划占了先手,百里墨画也已经有所察觉,略略焦躁。
当然,到她察觉的时候,一切已成定局。
到这一步,她面前只有两条路,要么按着我给她安排的路数输掉比试,要么就此收手在最后的机会退出去,并没有太多时间给她犹豫,在一个转身之间,她的眼睛朝了帷幔的方向,隔空相望,虽然明知她看不见我,还是能感受到那目光中的丝丝洞悉,淡淡绝望。
眼看着陆兆元破了百里墨画的招,横剑在她颈上,诸看客唏嘘一片。
百里墨画束剑认输,再无表情。
“人带来了。”红笙在我耳边说。
我扭头看着有些局促的宋选,道:“成败看你,别说我没给你机会。“宋选没吭声,跪在地上给萧漓磕了个头,然后起身伸手去扶,萧漓没理,自己径自出了门,宋选忙着跟在后面虚扶。
就在众人开始疑惑为何陆兆元久久不收剑时,听见宋选朗声:“既然这一场完结,此人日前伤了我师父,切磋还是偷袭,逆水必须留她问几句话,如此便得罪了。”
百里墨画完全没料到
帷幔内出来的会是萧漓,刹那呆滞,对面始作俑者也没想到会是自方埋下的宋选来开口说这个话,目的真假难免混淆,这边不反抗,那边没人拦,得以让陆兆元顺利的将百里墨画扣下押走。
眼看这个微妙的场面一步步走向得逞,终于有了百里家的站出来:“慢着!”
瞧着说话已来不及,有百里家的人直接奔向了陆兆元去拦,这可闯了禁忌,不光数个逆水弟子瞬时拔了剑,顾绵绵速度更快,那人在接近陆兆元之后便突然扑倒在地,颈上一道血口,已然气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