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饭菜窗口后面已经没有站人了,饭菜却还是齐全的,白玦打了饭,坐在位子上盯着餐盘沉默了会儿,被白洛川敲盘子醒了神,才对他说了一句:“待会儿吃完了我们先在门外等一等。”
“等什么?”
“等人,”白玦勾起嘴角,“不,准确地说,应该是等鬼。”
饭后,食堂里的人陆陆续续出去,白玦四人也在最后出了食堂,却并没有走远。
白洛川伸出手指戳了戳白玦的腰肢,被他握住之后攥在手里动弹不得,刚想再搞点什么小动作,食堂里却突然传来轻微的响声。
白洛川顿住,他们四人分明是最后一波出食堂的,出来的时候里面也已经没人了,怎么现在还会有声响?
白玦朝他使了个‘别担心’的眼色,然后一起放缓了步子朝食堂里走去。
在瞥见窗口后方那个身影时,白洛川还僵了一秒,随即发现白玦却很放松地朝那身影走去。
“果然是你,老婆婆。”白玦喊她。
白洛川眯起眼睛,那身影分明是跟前几天神出鬼没的典狱长‘老婆婆’一模一样,而且他明明在昨晚已经被分食了啊,这是要诈尸几回啊
他瞥了眼白玦淡定的表情,脑中忽然闪过一道灵光,愕然道:“这是真正的老婆婆?是那张照片上的本人?”
白玦点点头:“典狱长灵魂被扯出来之后,她的身体应该就能自行掌控了,我也是不久前才猜到的。”
那老婆婆看到他们进来,先是有些害怕地后退了几步,然后才露出一抹和蔼的笑:“是我,那畜生已经不能为非作歹了,你们倒是很警觉。”
这抹笑跟那张员工照上的状态简直一模一样,属于典狱长的阴沉已经全然不见。
“那你知道发生的这些事吗?”白洛川问。
“当然知道,”老婆婆笑得怅然,一字一句说得缓慢,“他在这所监狱里不断施暴、杀人、掩埋痕迹,还利用我的身体对狱警们进行催眠蛊惑,一桩桩一件件都十恶不赦,我的意识虽然一直被压制,但还是能察觉到这些事情的。”
白玦懒得跟她感慨,直奔主题:“那你知道,监狱中还有什么东西能够证明操场里那些尸体的身份吗?”
“你是说那些囚犯?”老婆婆想了想,“之前好像有过一本囚犯名册,每一个进我们监狱的囚犯都登记在上面了的。”
“那名册在哪儿?”白玦记得他们在那些办公室里找过,根本没有发现名册的踪迹。
“好几十页的线装本呢,”老婆婆长叹一口气,看着窗外,嘴角的弧度像是在嘲讽,“一页页全都被典狱长分开,散在这座雪岛监狱的各处。”
白洛川嘴角一抽:“他有毛病吗?这是什么怪癖?”
“呵呵,他的怪癖就是喜欢折腾人,兴致来了的时候,就往死里折腾,小伙子,有这个时间惊讶,不如现在就开始去仔细找。”
“呼——”白玦点点头,“我们知道了,谢谢你。”
他们转身就要走,却又被老婆婆喊住:“你们的动作最好快点。”
她的声音里带着深深的无奈:“典狱长不在了,他对狱警们的蛊惑影响已经开始迅速变小,但他们被折磨了太久,善的那面基本都被磨灭,沾染上了典狱长的残暴,晚上还有灯塔的护佑,但若是他们在白天恢复意识,你们可能就没有时间了。”
第60章雪岛孤狱(十二)
走出食堂,司绮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还以为典狱长消失之后就没事儿了呢,这么大个监狱,找几张纸得找到何年何月呐”
“车票出现的条件应该不是找完整本名册,”白洛川挠了挠手背的纱布,伤口捂久了有些痒,“现在大概是类似之前那些站台的个人战了,或许某个人找到一页名册,就会有一张车票出现,就是不知道我们单独灭掉典狱长的功劳会怎么算。”
“你别去碰它,”白玦阻止了白洛川想要继续去抓伤口的手,“小心待会儿又裂开了。”
“太痒了”
司绮站在主楼的门口,左看右看都没有一个搜寻的目标,推了一下林久:“二九,我们四个里面你的运气最好,你现在放空自己,随便选一个方向,看看能不能找到一页,找到的话我们有个参照物应该也能轻松一点。”
本来只是一句调侃的玩笑话,推也没有推得多重,谁知林久没站稳,而且门口台阶上因为下了雪,也比较湿滑,司绮轻轻一推,林久就从台阶的边缘处滑了下去,掉了两阶,重重摔在雪地上。
还顺手把台阶旁边的枯木花盆给踢下去砸了。
“哗啦——”一声响,已经朽了的花盆顿时碎得四分五裂,泥土混着冰渣凝成了花盆本身的形状,摔裂成两半,上面仅有的一根枯木也折断了。
而他们看到,那泥土中间,夹杂着一页泛黄的纸张。
站在台阶上的三个人瞬间目瞪口呆:“”
“四七!你是不是要谋杀亲夫啊!”林久迅速站起来,揉着被摔痛的屁股,摸到裤子上一片化了的雪水,像失禁了似的,额头上顿时浮现三条黑线。
“先不管我杀不杀了,你先看看你旁边那个花盆。”司绮舔了一下干裂的下唇,神情紧张。
“什么?”林久低下头,瞥见了花盆中那张在对比下颜色格外突出的纸,心里的难以置信油然而生,“不会吧,我的好运符真这么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