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湖水边那日说的,要接你回皇城,我们再续前…”
“姑娘。”知书突然叩门,嗓音焦急,打断了姜玄祁后面的话。
“姑娘,快,快走,姑爷朝明月楼来了。”
林思棠面色骤变,来不及理会姜玄祁,扭头就走,只扔下一句,“以后莫再寻我,我也不会再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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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辰砚迈着稳健有力的步子从马车上下来,抬头看了眼高悬的牌匾,墨眸冰冷如冬日寒雪,不带丝毫温度。
阿守倏然有一种主子想摧毁了明月楼的错觉。
“公子,他上来了,我们也快走吧。”二楼雅间,小厮眼见着那一身肃杀之气的尊贵男子抬步进了明月楼,紧张的回头唤还在品茶的姜玄祁。
“急什么,青州总归是朝廷的地盘,我身为世家贵族子弟,他还有胆子杀了我不成。”
姜玄祁不疾不徐,清润眸中浮上阴鸷。
妻子同外男私会的男人又不是他,北辰砚都有脸来,他怕什么。
神勇将军如何,天之骄子又如何,在女人上面,他不还是输给了他。
姜玄祁眸底不可抑制的浮上得意,偏头看向了门口。
不多时,门被推开,一个颀长挺拔的身影走了进来,那双阴戾冷冽的眸子在屋中一扫,就予人一种莫大的压迫。
姜玄祁是第一次正面见北辰砚,男人长身玉立,可称的上句玉质金相,完全没有将军该有的粗犷,反倒有股子淑人君子的意思。
只是一举一动又带着战场拼杀沉淀出的果决与阴沉,恍如空中悬日,不可直视,高山之巅,不可攀。
刹那,姜玄祁心中竟升起一丝恐慌怕意,在北辰砚眸子落在他身上时,又咬着牙强自镇定,“北二公子,幸会。”
他是皇城世家子弟之首,为何怕北辰砚一个垂死挣扎之人,只是一股酸意,不可抑制充斥在胸腔,嫉妒使他双拳紧攥。
林思棠,怪不得不肯帮他,原是被北辰砚迷了眼。
“姜公子,竟敢独身一人来青州,是嫌命长啊。”
北辰砚在屋中扫了一圈,并没有瞧见林思棠身影,才看向端坐的姜玄祁,墨眸中带着不屑与森冷。
姜玄祁面色微变,“脚下所至,都乃国土,北二公子此话,未免僭越了。”
他不信,他当真敢对他做什么。
“那你可曾听说两句话,一句叫远水解不了近渴,一句叫天高皇帝远?”北辰砚语调沉沉,朝身后伸出了手,阿守立即上前将一柄佩刀呈上。
佩刀在北辰砚手中转了个圈,下一瞬,刀刃直冲姜玄祁飞了过去,姜玄祁面色惨白,一把推翻了桌子,就地一滚躲开。
锋利的佩刀镶嵌在姜玄祁方才坐着的地方,没入三分,刀柄颤动发出翁鸣。
姜玄祁不可置信,又心有余悸,那一刀若是落他身上,就是必死无疑,北辰砚,他怎么敢?
“不是不信吗,你躲什么?”北辰砚负手而立,居高临下的看着姜玄祁。
此刻的姜玄祁半躺在地上,发冠凌乱,面色发白,狼狈不堪。
他抬头仰视着北辰砚,心口如被人狠狠攥住,脸面与自尊荡然无存。
他是天之骄子,何时有过此等境遇,“北辰砚,你…你要造反不成?”
“凭你?”北辰砚十分不屑,“一个敢在我地盘撒野的权贵子,死了就死了,你以为皇帝与姜家敢为了你,现在同北王府撕破脸吗?”
姜玄祁瞬间语塞,朝廷容不下北王府,可也畏惧北王府,在没有万无一失的计策前,绝不敢轻举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