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汐没有回头地说:“我没去找他。”
“那你这是要去哪?”玄凌怀疑地看着云汐:“我好不容易才保住你们母子平安,你别又动了胎气,怀着身孕还上蹿下跳,不小产才怪!”
云汐平静地看着他说:“我不会上蹿下跳的,我就是出去走走,你们不用担心,我没事。”
喜乐看着云汐的背影,有些心慌地说:“她越平静,我越害怕。”
玄凌皱紧眉头,匆匆跟了出去。
云汐来到太医院门口,仰望着古朴的牌匾,忍不住掉下了眼泪,她深吸一口气,想往里跳,却被一只冰冷的手给捉了回来,玄凌面无表情地说:“你要干什么!”
云汐嗔道:“放开我,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不用你管!”
“你自己的事情,就是要把孩子打掉?”玄凌阴狠地说:“你平日里装着好心善良,连敌人都舍不得杀,都是骗人的,你杀的第一个人竟然是你自己的孩子?”
云汐呆呆看着玄凌,忽然放声大哭起来:“我该怎么办,你要我怎么办?我不能失去他,不要他难过,不要他每次看到这个孩子,心里都有疙瘩。”
玄凌被一种叫自责的情绪压得透不过气来……他沉下脸,冷冷地说:“谁说你会失去他,谁说这孩子一定是东饶的,你等孩子生出来说不定会发现,他和那姓宇文的,长得一个样。”
云汐拼命摇头:“你不懂,杜紫烟根本不能怀孕,却生下了世子,梅玉莹怀的……”她拼命克制情绪,才没有把梅玉莹和人私通的事说出来,她顿了顿声坚持地说:“反正我不要这个孩子,万一生出来长得像东饶呢,那时候我怎么办!”
玄凌皱起眉头,点了云汐的穴道,将她横抱起来,大步流星地往回走,沉着声说:“不许任性,你先冷静一下再说。”
云汐被玄凌等人看得死死的,没有半分自由,但她拒绝喝玄凌给她熬的安胎药,喜乐和素颜欢颇为担心。
玄凌眸光闪动,淡淡地说:“这丫头不撞南墙不死心,喜乐,把妖蛊师找来。”
“不要吧。”喜乐赶紧说:“师傅知道了,一定会骂人的。”
玄凌向喜乐看了一眼说:“就是要让他发疯,那丫头冲动任性,欠收拾,得有人好好骂她一顿。”
素颜欢点头同意,对喜乐说:“玄凌说得对,你还是快去吧。”
妖蛊师听了喜乐的话,又刚好见到素颜欢好言好语哄云汐吃药,她却嘴也不肯张的半死不活样子,果然当场炸了锅。他拿过素颜欢手上的药碗,冷冷地递到云汐面前:“喝了它。”
云汐眼睛都没抬一下。
妖蛊师又推了推药碗:“别这么任性,身子是你自己的,你不喝药,没人帮得了你。”
云汐还是沉默不语。
妖蛊师捏起她的下巴,准备把药灌下去。云汐用力在他手腕上击了一掌,直打得妖蛊师的一只手腕脱了臼,药碗跌在床上,药渍弄脏了一大片锦被。
云汐倒抽一口凉气,想去看妖蛊师脱臼的手腕,却被后者用完好的那只手狠狠扇了一个耳光,打得她眼冒金星。
“步云汐!你真是没出息。”妖蛊师冷冷地说:“四年前就为了那个男人要死要活,我以为你过四年成熟了,结果还是一样!天下竟然有你这么不负责任的娘!这孩子要继承灵蛊血脉的,也是唯一能继承的一个,不是你说不要就不要的,灵蛊的血脉何等珍贵,不能在你这里断了!”
云汐听着前面半句,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听到后面半句,忽然冷笑起来,她抬起头看着妖蛊师说:“师傅,灵蛊灵蛊,你想到的就只有灵蛊的血脉,你根本就不关心我的感受,你在意的,就只有血脉!灵蛊的血脉关我屁事,就算它在我这里断了,又如何?你要杀了我吗?”
妖蛊师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云汐,一时半会儿说不出话来,气氛冷到了冰点。
玄凌低头沉吟片刻,慢慢走了出去,半个时辰之后,他端着一碗药又重新走进来,将药碗送到云汐面前说:“这是你想要的,如果你觉得孩子没了,你和宇文风就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那我成全你。”
妖蛊师从椅子上跳起来,怒道:“你和她一起胡闹。”
玄凌将药搁在床头,制止住妖蛊师几乎冲上前来的行径,冷冷地说:“身子是她的,她如果不想要这孩子,谁也帮不了她,我们走!”他一边说,一边连拖带拽地把妖蛊师带出房间。
临出门前还回头对喜乐说了一句:“出来,别被你这狠心的妹妹带坏了。”
素颜欢和喜乐对望一眼,一起走出去。一左一右地架住妖蛊师,把玄凌解放出来。
玄凌立刻如鬼似魅地落到云汐屋顶上,掀开一块瓦片向里张望。
“他干什么?”妖蛊师皱着眉头问喜乐。
“当然是去看着云汐了。”喜乐扁了扁嘴说:“师傅你真不会说话,干嘛总拿大道理来压云汐,你这不是在说服她,是在激怒她,云汐不吃那套的。”
妖蛊师的脸色沉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