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汉将信将疑,说:“你们确定要去沈宅?”
杨采薇做悲戚状:“是啊是啊,要是拿不到这张地契,他恐怕熬不过这个月了……”
老汉闻之,面露同情。
“过了门口那座石桥,往东一直走,就能看到了。”
潘樾、杨采薇对视,眼放光彩。
两人依据老汉的指点,来到一幢住宅门口。沈宅”二字在多年雨水的冲刷下已变得模糊难辨,墙壁斑驳,爬满了枯枝藤蔓。
吱呀一声,潘樾推开门,顷刻间,无数虫子飞了出来,密密麻麻遮天蔽日!
潘樾连忙挥袖挡在杨采薇身前,杨采薇却并没有很害怕虫子的样子,直接走了进去。只见宅子内蛛网密布,到处都蒙着一层厚厚的灰。
“看来这儿确实很久没人住过了。”潘樾说。
杨采薇打开柜子,里面都是些陈年旧物。又留意到墙角的一个樟木箱,打开箱子,里面是沈慈童年的玩具和衣物。
潘樾探头过来,只见樟木箱里,童年的小虎鞋两双,拨浪鼓两个,长命锁两个……
杨采薇拿起两双鞋的鞋底比照了一番,推断道:“这两双鞋一双左脚磨痕重,一双右脚磨痕重,是两个不同的人穿的。”
“难道沈慈还有同胞兄弟?”
潘樾觉出些古怪,继续四下探寻可疑的蛛丝马迹。
在一个高柜前,潘樾忽然停住,蹲下身子查看,见地上有长期拖动的痕迹。
潘樾用力一把推开高柜,果然,柜子后现出一个木梯,上面竟还有个暗阁。
二人沿着老旧的木梯而上,进到阁楼,借着微弱的天光,可见阁楼仅方寸之大,密不透风,与世隔绝,里面摆着床褥、灯烛等物,显然有人长期生活在这。
杨采薇惊呼:“怎么会有人睡在这种地方?”
两人退出沈宅,去隔壁住户打听。
一位老妪停下手中的农活,望着沈宅的方向,幽幽叹了口气。
“你们说得没错,沈家原本确实有一对双生子,大的叫沈慈,小的叫沈严。”
“沈严?”杨采薇第一次听说这个名字。
“这个小的,说来也古怪,生下来就是个瞎子,那双瞎眼还透着绿惨惨的光,最古怪的是,他能招来各种稀奇古怪的虫子。”
这实在过于离奇,杨采薇和潘樾对视一眼,两人俱面露疑色。
“真有这么玄乎?”
“那俩孩子是我接生的,要不是亲眼所见,我也不信。”
潘樾问:“那后来呢?”
“这孩子眼睛看不见,性子也孤僻,从不跟人打交道,整天一个人嘀嘀咕咕,就捣鼓那些虫子。他爹娘也不怎么管他,他就躲在他们家的阁楼里,几乎不怎么外出,所以一般外人都不知道沈家有两个孩子。可是有一天,这孩子还是惹了祸。他养的那些毒虫,一不留神把他爹娘给害死了。”
当时,沈父沈母横尸在地,一群黑色的虫子如烟似雾,自二人口中、耳中、眼中、鼻孔冒出,二人瞪大眼睛,双目无神。
沈慈拼命摇晃着他们,呜呜痛哭,满脸是泪。
“爹!娘!你们醒醒!你们醒醒啊!”
沈严站在一旁,怀里紧紧抱着一个木匣子,也慌了神。
沈严吓傻了,喃喃道:“怎么会这样……”
沈家祖父冲上前去,用重重的龙头拐杖狠狠打在沈严的背上。沈严并不反抗,任打任骂。
“都是你,非要养毒虫!你这个祸害,从你一出生,我就知道不能留!”
眼看沈严脸色惨白,被打得快要断气,沈慈突然扑上来抱住沈严,替他挨了这一下。
“你还护着这个孽障?!”
沈慈哭着哀求:“祖父,你就是打死他,爹娘也回不来了!”
沈祖父涕泪纵横,扔掉了拐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