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凡笑笑放下酒杯:“张叔,可曾心服?”
张虬髯面色暗淡,随即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眼前的少年郎:“十七岁少年郎,何至于此……”
“这便是张叔不愿相信、不可理解,也一直不肯承认晚辈的原因。”
“无论如何,老夫输了,数十年经营,一败涂地,夫复何言。”张虬髯神色颇为落寞。
江凡淡淡道:“唯独输在我这样一个年轻小子手里,总归心有不甘。”
张虬髯淡淡道:“有志不在年高,今日张虬髯方真正理解此话。”
江凡想了想:“晚辈一直有个问题,张叔从何时觉得我不妥呢?”
张虬髯道:“原本不知,虽然好奇你为何与那圣手毒王搭伴,却也不过以为其后辈子弟而已。直到小郎青云一行,途经极乐,才若有所觉。”
江凡道:“我自以为并未露出多少马脚,想不到在张叔这等有心人眼中,还是破绽百出。”
张虬髯道:“谈不上破绽,也仅仅是怀疑而已。直到你入了青云山,老夫才终于肯定。毕竟公输家和极乐的关系,老夫心中有数。”
“然则,确定虽确定了,也没敢盲目动手,天狐第一顺位继承人,老夫还是摸不清虚实。”
“可惜……”江凡道:“因此你错失了对付我的最佳机会。”
“不错,如今想来,北疆也是极好的动手之地。只不过……”
他叹息道:“天狐杀蛮,此时老夫岂能出手?更何况还有个不知带着什么目的的太华圣女在侧。再至后来,龙鹰卫插手,你入了大秦,更加没有机会。”
“阴差阳错啊,”江凡淡淡道:“可世事无绝对,不久张叔便发现了个天降良机,我竟然莫名其妙出现在南疆。”
张虬髯也不隐瞒:“不错,故而老夫借用军方隐秘力量,动手围杀,却不想被英虎破坏。”
“原来还真是张叔所为。”江凡不由叹口气。
“你当时就猜到了?”
江凡摇头:“没有,只是觉得会是可能性之一,今日方才证实。”
张虬髯点点头:“毕竟我做的还算隐秘,而且有心算无心,你一时间无法确定也正常。”
江凡想了想:“唯独有件事,为什么是大夏白翎军?”
张虬髯道:“你也知道并不是白翎军。”
“好吧,我换个问法,为什么要借白翎军的旗号?”
张虬髯道:“其一,你彼时身在大夏境内,合情合理。其二,你明白,因为张仪的蠢蠢欲动,可以迷惑他人。其三,老夫毕竟生于楚地,留三份情面。”
江凡不由笑了:“还真是天衣无缝,难怪他们从南楚跟踪,却直到我过了乌江才动手。”
张虬髯道:“你早有所觉?”
“开始并没有,他们很谨慎,大队兵马应在我前面埋伏,后面追踪的仅仅几个探子而已,不容易察觉。不过我在留心啊,我在南楚那么折腾,怎么会没人针对?”
“所以,即便这次老夫也并非亲自操纵,不过是暗中搅了些事端。”
“当然不必亲自露面,项王那莽夫能够忍到大夏才出手已经很不容易了。”
张虬髯佩服道:“项王你也能猜出来,难得。”
江凡切了声:“这个说起来才没技术含量,多年前,我初入南疆和那厮有过过节。”
张虬髯显然没想到这一点,“还有这等事?”
“自然啊。”江凡叹口气:“就知道这厮虽然看起来豪迈大气,实则是个小心眼的。所以说,不论国事、私事他都有出手的理由。但毕竟也没放开,估计摸不清我去南楚背后到底是不是女帝指使。”
“那么到底是不是呢?”对此事,张虬髯也很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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