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没有自信管好自己,就趁早找好入赘的人家。”
“不然,就管好你爹娘和你妹妹,否则——”
“我绝不客气。”
……
夕阳的余晖照在引泉山房的墙上,昏黄的淡金色映照在院中汩汩流淌的清泉之上,泛起粼粼的波光。
戚玉云独坐在屋中,听着潺潺的流水声,不徐不疾地将手中的医书翻过一页。
引泉山房位于镇国公府的东南角,远离二房一家居住的院落,显得十分清静。
——这也许就是戚玉云选择住在这里的原因。
即使隐隐从风中听到些许的喧哗之声,似乎还可以辨别出是柳氏大声的哭闹,戚玉云却仿佛没有听见一样,目光落在医书上,宛如丝毫不受阻碍一般,以一种平缓的节奏翻动着书页。
就在这时,东边墙外,突然传来几声布谷鸟叫。
“布谷,布谷。”
戚玉云依旧如同充耳不闻,没有抬头,目光看着眼前的书卷。
大冬天的,哪里来的布谷鸟叫?
那“布谷鸟”没有得到回应,坚持不懈地继续叫着,把声调拖得极长。
“布谷——布谷——”
戚玉云翻动书页的节奏停了下来,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布谷鸟”见叫了半天,还是没有回音,声音愈发急促起来:
“布谷,哎呀,布谷!”
戚玉云终于从书案前站了起来,走出了屋门。
墙外的“布谷鸟”似乎耳朵十分灵敏,听到了戚玉云的脚步声,顿时止住了叫声。
戚玉云慢慢走到东边的墙根底下,叹气道:
“出来吧。”
“二小姐?”
一个毛茸茸的脑袋从墙上冒了出来。
“果然是杨将军。”
戚玉云感觉自己今天叹的气快要顶上一年的量了。
杨陵双臂一撑,轻巧地翻上了墙头。镇国公府的外墙虽然高,但对于他来说依然是小菜一碟。他坐在墙头上,一双长腿自然地垂下,却没如同往日一样插科打诨,而是双目认真地打量着戚玉云,像是要把她从头到脚观察一遍。
“杨将军怎么从这里过来了,有何要紧之事,何不等明日再登门拜会?”
戚玉云无奈地看着杨陵说道。
有什么事情,为什么不走正门,翻墙过来说话,像什么样子?
杨陵将戚玉云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遍,见她脸上并没有泪痕或是哭过的痕迹,神色也一如往昔,没有什么不同之处,这才挠了挠头,小声道:
“我方才听说今日之事,天色太晚,来不及登门拜谒,只能先……”
他这段时间因为戚玉云定婚的事情闷闷不乐,故而极少出门,准备过年之后就直接返回北疆,不再在京城停留。谁知他不出门,八卦消息却传了进来,当听到赏花宴上发生的事情之后,杨陵气得差点没跳起来。
吴任怎么敢!他怎么敢做出这种事情!
杨陵简直想提着剑杀上忠勇伯府,把吴任这个杂种揍得满地找牙。
还没来得及等他擦干净剑,新的八卦又传了回来,说是戚大将军与卢将军正好回了京城,戚大将军直接在赏花宴上做主废了与忠勇伯府的婚约,并且将另一个更加劲爆的消息公之于众——
镇国公府的爵位,已经请得圣上的恩典,待戚大将军百年之后,必然传给戚二小姐所出的第一个孩子!
一块石激起千层浪!
杨陵的心里如同泛起了惊涛骇浪,一时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这消息一出,京中觊觎戚玉云的男子,又要多上数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