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春娇换了处清净地儿,刚坐下来就听牛建国问:“奶奶,啥是死啊。”
徐春娇缓缓道:“生老病死都是常态,早死晚死都逃不开,总有一天我也会死。”
二妞急得要哭,“奶奶你别死,我长大了以后买很多药给你吃。”
徐春娇嘴角抽了抽。
牛建国也慌忙说:“我不要你死,你还得给我带孩子呢。”
很好,徐春娇现在确实有几分不想活了。
牛建军也趴在老太太的膝盖上,“奶奶,那你死了能把箱子里的大圆头送我吗?”
大圆头就是袁大头,老太太匣子里装了不少,还有一些各色各样其他朝代的铜钱。
徐春娇看着孙子诚挚的小眼睛缓缓说:“我不死那些也能送你。”
大妞在沉思,“人咋样才能不死。”
末世人体可以进入睡眠舱进行超低温保存,只要能出得起保存费,想冻个五十年再醒来都不是问题。
可这是远古社会,徐春娇招呼孙女到怀里来,按着人的小手让人听心跳声,“这是人的心脏,能跳动就死不了,但那是医生的活儿,你要想让人不死就得去当医生。”
大妞点点头,“可以。”
徐春娇就笑了,“当医生不容易,你得看很多很多的书。”
大妞撑开双手问,“够了么?”
“不够”徐春娇道:“至少得像你爸双手张开那么多才行,你得看很多的书有了知识,然后才能给人看病,又在不断的给人看病的积累才能成为一个好医生。”
牛进仓刚好过来,听说侄女居然想当医生就笑着:“当医生好,咱们队上赤脚医生都不用下地干活,指不定回头还能上城里吃公家饭。”
大妞老气横秋的叹了一声,“我只是想让大家都好受一点。”
只要人不死,妈妈和外婆就不会难过了。
牛进仓感觉胸口中了一肩头,坐下来时都还在想:对一个天真的孩子那么市侩,我真该死啊!!
这会队员稀稀拉拉的到得差不多。
公社也来了人,一个唱票人、一个记票人、一个监票人,还搬来了公社小学的黑板。
太复杂的选举方式老百姓们听不懂,公社干部尽量往简单的说,也就是谁想在队里谋什么职位就上来演讲,现场按着演讲的迅速给人排号,回头社员就往纸上写数字就行。
公社干部甚至考虑到有些年纪大点的可能连数字都不懂,就让人画棍,数字一就是一条线,数字二就是两条线,主打一个全程隐秘,千万不用怕日后被穿小鞋。
但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往上站,比如竞选生产队队长至少得有个小学文凭,否则回头上公社开会都听不懂,上头下发文件也看不明白,还咋的给乡亲们安排工作。
李知青头一个先上去。
他富有感情的先朗诵了一段语录,表示要竞选的就是生产队的队长,假设真当上了队长,他就开始召开全体社员大会,宣布“施政纲领”,对种植计划作出安排,对经济收入作出打算,对年终决算提出规划,每一样都弄得妥妥帖帖的,争取带着社员们在新的一年里力争上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