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到这时候孙支书和徐水生都是打配合蒙混过关,回头了还接着这么干。
不然四个孩子就得饿死。
两人同一个鼻孔出气,买设备的事也站一块去了。
几个干部就一边干活一边撕巴。
莫名参与了一笔巨款项目的社员们听得津津有味。
最后吃了一早上的风,几个干部对骂到口干舌燥总算是敲定下来了,这设备还是得买。
下午牛进仓和牛桂枝又提早进了一回城。
牛桂枝到亲姐家里头学织毛衣去了,牛进仓就上农机站。
农机站统共就这么一个榨油设备,那都是根据任务指标配备的,放那吃灰都好几年了,冷不丁在年前卖了出去,又怕事儿黄了。
牛进仓刚露出个要买的意思,后脚农机站的干部就组织人手赶紧找拖拉机装车。
虽然干不干活都是那么些工资,但人心都是肉长的,瞧着好好的设备吃亏生锈,心里都不好受。
农机站的科长喜滋滋的跟牛进仓唠嗑,问先锋生产队所属的公社打算怎么分柴油票,还有挂钩油票拿来了没有,正好可以一块把油给弄回去。
瞧着牛进仓一问三不知的模样,提一件事才想着回去询问的样,农机站的科长就给人说清楚。
“粮食局每年都会发挂钩油票,我们农机站凭着油票按量到石油公司去把柴油拉回来,只要有机械化生产的生产队都能拿到相应的油票,拿着这油票就能买柴油。”
还有这事啊,牛进仓赶紧点头说“行行行,我懂了,回去问问队上。”
农机站的科长就摇摇头直说小伙子还没有完全明白,拍着人的肩膀说:“你回去和队上说得要挂钩油票,人家就得问你多少挂钩油票换多少油,柴油票和挂钩油票是不是通用,每个月什么时候能来买油,你都没全问明白,那不得一趟趟的跑啊。”
人拿了两根烟出来,递给牛进仓一根,安慰人:“没事,多被骂,不对,多见见世面就好了。”
农机站先给提了够榨油设备开榨的柴油,一并装上拖拉机,一路‘突突突’的朝下乡。
拖拉机进渔村的时候动静可不小。
生产队的日子过得很重复单一,哪怕是最近修水库也是年年都得干的事儿。
七八年了,头一回瞧见不是婚丧嫁娶,也不是渔产公司来拉货,却有拖拉机进队上。
随后大家又看见了拖拉机上的牛进仓,这才赶紧围上去问咋回事啊。
孩子们呼啦啦的跟在拖拉机后头跑。
正好拖拉机排尾气,一股浓烟以后谁都成了小黑脸。
拖拉机到荒屋前的时候牛进仓就喊着停停停。
徐春娇也愣了,昨晚上商量的事今天下午晚饭前就到货了是不是有点儿快?
榨油坊都没建起来呢。
她也意识到大儿子是叫人快刀斩乱麻的对付了。
要是她和徐水生去,多半是要再磨蹭几天,怎么着都得再撕巴几个来回,看能不能薅点赠品,谈得太顺利总觉得吃亏了。
不过不让人吃亏也不行,也就没好气道:“放你家吧。”
有啥不行的呢,牛进仓把胸膛拍得啪啪响,问题不大。
他很清楚队上连十四五岁以上的小孩都拉去修水库挣工分,队上没啥能跑腿的人,所以连口水都没喝上就拔腿往修水库的地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