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徐明看着赵七这般模样,心中顿生怜悯。
“什么?!可以!老叟没听错?”
赵七颤抖着声音,双目圆瞪。
“是的,赵伯,没听错。”
他面上笑意盈盈,心里却对自家老娘佩服万分。
原来潘金花早就想到有这一日。
树下村穷,所有在这村子里的,都是穷鬼,身无长物,李家除外。
不患寡而患不均,放到村里也是如此。
自李家开始做豆腐,并在外头赚了钱。便总有村民在不远处打量,族人在外也总有遇到村民搭话的,连李青童他们玩耍,都会遇到村民打探豆腐的事。
村民羡慕的眼神族人们没错过,虎视眈眈的目光,大家也没漏下,已是心知肚明。
按李徐明的想法,自是不用理会。但潘金花却说,不可忽视任何一个人的嫉妒心。
蝼蚁虽小,亦可撼树。
“赵伯,不瞒您讲,我这就有一桩赚钱的买卖可以交由赵伯。”
“此话当真!”
李徐明当即带了赵七去看了他们给潘金花盘的炕。
这一顿参观,赵七心里就长了草,不住叫好,恨不得现在就回家盘一座。
“这炕真是好啊。若我等家中也盘上一个,这冬日就好过了。”
南方的冬日也是冷的,风吹刺骨,没多少人抵得住。
有钱人家尚好,有珍贵华美的皮毛保暖,又有那炭每时每刻的烧着,到了平民人家,这炭就烧不起,若是炭劣,烧一会屋子里便烟熏火燎的,还时有晚上屋子里摆了炭火,隔日便死人的情况发生。
因着这些原因,到了冬日,穷苦人家就一家人窝在床上,吃喝也减量,熬过冬天,直到开春。
若是烧炕,也就是费柴火,但是他们本就靠山,柴火还不是肯出力就有的。
“赵伯,我说的正是这盘炕的生意。”
看过了炕,李徐明又带着赵七回了堂厅。
“这手艺?!你们要教给我们?给村里?”
赵七也是吓了一跳,他是没想到啊,自己这一张嘴,李家就应了,当即就给他们想了一个活计,这,这莫不是大善人吧?
“赵伯,咱们都是一个村的,村民们有难处,我们又何尝不知。你也知道,如今我家做着豆腐生意,忙不过来,如今天冷,再过些日子,这豆腐生意也要停一停的。”
“若是村民们愿意,我家自是愿意把做炕的技术教给村里。就是这盘炕,赚钱是能赚,到底是累人的差事,如今又天冷,想赚钱是要受点罪的。”
“我们不怕受罪,能赚钱就是。”
“贤侄,还请教我们啊。”
赵七被李徐明这一番剖心剖肺的话,说的鼻头一酸,心中愧疚万分。
他们就像是那田间的水蛭,哪里有血肉就赶紧扒上去狠狠咬住,吸住。
他是怀了不好的心思来的,哪里对得起李家这番恩情。更可悲的是,他没法推拒的啊。
赵七只能深深把腰弯了下去,李徐明赶紧拦着。
“赵伯折煞我了,我是小辈,岂能如此。今日我家便会盘炕,还请赵伯挑选了人手前来观摩。”
“好,我马上就去叫人,贤侄也不必叫人动手,只需叫个人来教我们,李家的炕我们都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