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延挥手,一道黑雾荆棘直插入那道烧灼的孔洞,尖刺一剜,荆棘缠绕在黑色煞气左右,如同蟒蛇般将其绞碎。
老板娘重重跌坐在地,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江鲟吹一声口哨。
姜荻吹吹枪口,有几分嘚瑟,抬一抬下巴朝顾延哼了声。
“做得好。”顾延低声说。
姜荻这才咧嘴一笑,和陆小梢一道扶起老板娘,让她侧躺到竹编摇椅上。
顾延给关公的神龛点上香,莫问良嘟嘟囔囔地把香灰绕着摇椅洒一圈,江鲟则去修好短路的电灯。
啪,灯光大亮。
顾延左右逛了一圈,颔首道:“没问题了,老板娘过一会儿叫能苏醒。”
“哥,刚才那玩意儿……”姜荻皱眉,“是什么鬼东西?”
“煞气。”顾延说。
“就是那几个吊死鬼?”
江鲟擦擦沾满水汽的眼镜,笑道:“非也,非也。”
莫问良呵了声:“别拽文了。”
顾延走到姜荻身边,耐着性子解释:“煞气泛指一切邪气、凶恶之气。有冤魂厉鬼的邪煞,也有外界环境的风水煞。”
姜荻半懂不懂:“所以,煞不等于鬼?但鬼就是煞?”
江鲟笑着摇头:“小姜,煞气是鬼魂的组成部分,但不是全部。凝成人形,有人的执念、怨念,才是鬼。也有手上干净没恶意的鬼,他们身上就少有煞气。”
“嗷。”姜荻双手抱头,太阳穴砰砰跳,“我消化一下。”
屋外大雨倾盆,鹿港镇仿若置身在雨线银丝汇聚的牢笼中与外界隔绝。
莫问良脸色阴沉,冷不丁道:“死了一家七口,加三个法师,一共十个受害者,这镇上恐怕已经被煞气包围了。”
“不止十个。”姜荻插嘴。
众人的视线聚焦,姜荻搔搔脸颊,有几分羞赧。
“什么意思?”顾延问。
“啊,我在电视新闻上看的,你们可能没注意到。”姜荻讪讪一笑,“法师遇害的新闻小标题里还有个被牵连的阿伯。这么算,至少有十一个死者。我去,也忒多了点。”
顾延挑眉,被姜荻的洞察力惊艳。
“走吧,去地藏王庙。”
他觑一眼天色,在玻璃移门后的红色塑料桶里找到几把遗落的雨伞,把姜荻拽到伞下搂进怀里,一道钻入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