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延一身黑衣从屋檐上端的暗处滑下,勾着走廊栏杆挡在姜荻身前,落地无声。
“我就知道你在这儿。”
朱迪露出嫌恶的讽笑,一头红发刹那间疯长,如无数条殷红的长蛇,把长长的走廊挤得满满当当,和他们拉开距离,一侧的教室窗户噼啪作响,玻璃渣碎落一地。
砰砰砰!
姜荻扣动扳机,灼烧弹如花雨般洒向扭曲密集的蛇阵,烤炙出淡淡的肉香。
顾延飞身斜踏向栏杆,龙牙刀横在身前,刀光锋芒逼人,踩在姜荻的弹雨中径直冲向汹涌的蛇潮。
一条红蛇直起身子,口吐蛇信,探出尖尖的獠牙,蛇头微微后仰就朝顾延后方扑去。
“哥!小心!”姜荻喊道。
顾延劲瘦有力的腰身一拧。咔嚓!反手便是一刀,蛇头应声而落。
姜荻咬紧下唇,双手持枪沉住重心以抵御后坐力,砰砰几声射进蛇群的中心点。
前方涌动的蛇朝陡然停滞,刹那间化为血腥气浓重的红烟,留下一地斑斑血迹。看起来,朱迪逃跑了,但也付出了些许代价。
红烟刺鼻,姜荻咳嗽几声,捂住口鼻,眼尾被难闻的烟气熏得泛红。
二人对视一眼,姜荻抬起胳膊,顾延就将人拦腰抱起,越过栏杆跳下教学楼,再稳稳落地,动作极为流畅,像是这么做了无数次。
“问到答案,满意了?”顾延问。
姜荻揉揉眼角,嘟哝道:“不豁出去问她,怎么能确定答案?再说,延哥你也同意了啊。早些跟朱迪摊牌,总好过她在我们送肉粽时从中作梗。等法事做完,再跟她秋后算账。”
走到校门口,顾延才把姜荻放下,微微垂首,捧起他的脸轻轻吹了吹眼睛。
温凉的气息暂时缓和疼痛,姜荻目眩神摇,眨巴几下湿漉漉的睫毛,不自觉地淌了几滴泪。
“我没在哭!”他忙不迭解释。
顾延低笑一声,拇指指腹拂去他的泪水:“我知道。”
不知怎的,姜荻心头发酸。
朱迪说的那些有关他身份的臆测,顾延在角落里听得清清楚楚,他不明白,顾延为什么一个字也不问?还是说,顾延只以为那是朱迪的胡言乱语,没放在心上?
温热的鼻息抚过姜荻颈窝薄薄的肌肤,他缩了缩脖子,两只手抵住顾延肩膀,痒到发笑,哑着声抱怨,像在撒娇:“你干嘛啊?好痒。”
“闻闻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