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延不认为他能对自己造成半点伤害。
伤害力不大,侮辱性极强。
“把它杀了?”柯里昂问。
顾延唔了声,举起龙牙刀,把刀尖捅进鲶鱼嘴里,手腕转动稍稍一搅,给了鲶鱼一个痛快。
嘭!
鲶鱼在一声闷响后侧身倒地,鱼尾依然在扑腾,有着生活反应,但小小的鱼眼珠已然失去了神采。
顾延在墓室角落的裹尸布上擦干净刀锋上的粘液,又神色自若地接过柯里昂手中的手电筒,照向碎落一地的尸体。
“得把它们摆好。”顾延淡淡道,“还有中元节的斋醮要做。”
话说完,柯里昂与顾延面面相觑,半晌,他像是意识到顾延在对自己发号施令,纵使心中不愿,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得任劳任怨地把长桌安回原样,再把尸体一具具摆回原处。
经过方才的一番打斗,墓室四面墙上的墓砖像被龙卷风席卷过,仅有支撑陵墓结构的三面墙保持原样,与地下河暗道相对的一面墙从当中裂开,豁开一人多高的大洞。
顾延见状一哂:“也省得我们找了。”
二人打着手电小心翼翼往里走,墓道有一车宽,足够四人并排通行,两侧的墙面上雕画着鬼斧神工的壁画,色泽历经千年依然鲜亮。
顾延眉尾轻挑:“这是墓中的神道,往前走恐怕就是主墓室。”
“中国的古代墓葬制式,我不大了解。”柯里昂问,“依你的猜想,出口会在主墓室的另一侧?”
顾延本想出于谨慎绕行,光是地下河里就能蹿进来一只变异的巨型鲶鱼,谁知道主墓室里会放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可是,当他们走到主墓室封死的石门前,顾延心头兀然生出一股强烈的不安。
柯里昂也察觉不对:“好重的阴气!”
照理说,在千年古墓中存在阴气就跟空气里有氧气一样自然,但这回不同,墓室门口冒出的阴气如有实质,丝丝缕缕地从封泥和青石砖间隙中纷涌而出。
顾延反手摸出龙牙刀,刀背在左手掌心掂了掂。
他目光凛然,扫过封死的墓穴大门,低声道一句“让让”,就脚尖一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身上墙。
呲啦——
刀尖在砖缝间划出火星。
蓦然间,龙牙刀卡在墓门上方三掌宽的一块石砖上。
顾延通过刀柄感知到触感有所不同,修长有力的手指稍稍转动,指腹按着刀背。
下一秒,就听得咔嗒一声,似乎触碰到某处机巧,墓门的侧边又霍然洞开一处半人高的小门。
他飘然落地,还有闲心解释:“这类大型墓葬有把工匠封死在墓穴中陪葬的传统,墓门上了封泥,但生门的方位通常会有工匠在数十年施工中偷偷留下的逃生小门。”